她生怕被陈父看出什么端倪。
陈父给她的感觉,就像从骨子里腐烂的行尸走肉,仿佛再靠近半步,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而这种人,为达目的往往是不择手段的。
陈昭葵从来不会觉得,他会对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养女有多少慈父情怀。
但好在他没有过多为难她,简单的问候几句,便离开了。
关上的门像是某种定心剂,陈昭葵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终于有所缓解。
她不敢立刻锁门,而是想等到陈父走远再反锁。
于是她拍了下胸口,凑到卧室门的小小的猫眼往外看。
猫眼视线昏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可陈昭葵却浑身汗毛倒竖。她总觉得,自己正和陈父那双浑浊的眼珠对上了。
尖叫险些从喉咙里溢出,身旁的白色团子突然一阵阵地发光,温暖的光晕笼罩住她,硬生生将她紧绷的神经安抚下来。
陈昭葵缓了好久,将猫眼遮了起来。然后她脱下磨脚的高跟鞋,又将裙撑拆下,光脚走到房间角落,蹲下同小白团道了声谢。
她没敢停留,立刻打开老年机联系泽拉库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嗓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哭腔,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泽拉库斯听。
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当一件又一件荒诞恐怖的事接连压向她时,几乎碾碎了她所有的思考本能。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可她又不敢哭出声,只能一抽一抽地压抑着。
小白团因为低落变得灰扑扑的,它贴在陈昭葵的脸颊处,吸满了又咸又烫的泪水。
屏幕那头的泽拉库斯,脸色出奇地难看。他与小白团通感,能清晰感受到小葵滚烫的眼泪。
那温度像一团火焰,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几乎是暴虐地捏碎了扑上来的魔兽的魔力源,魔力源爆开的冲击力将他的手心炸得血肉模糊。
可他又怕吓到小葵,悄悄将手藏到了身后。
深红的血滴落在地上的草叶上,泽拉库斯闭了闭眼,遮住变成了金色竖瞳的眸子,长发凌乱,被风吹起。
痛感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暴虐,他声音微哑:“别哭。”
“我帮你杀了他。”
第一次。
泽拉库斯再也挂不住温和的外表,将暴虐冷漠的一面全然展现在陈昭葵面前。
陈昭葵拦住了他。
倒不是因为善心大发,而是她知道,魔石不允许泽拉库斯过多介入异世界。
直接杀死一个生命,说得轻松,但小泽也许会因此付出极高的代价。
陈昭葵慢慢冷静下来。
情况并非糟糕,她还有小泽在身边。
现在除去要保证自己安全外,她还想拿到那块绿色的石头。
她有预感,只要拿到那块石头,困扰她许久的事情,都会得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