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接近凌晨,1o小时到达,24小时内他会再飞回瑞士,时间有点赶,可郁元已经等得太久了。
轿车在机场外停下,皮鞋刚落到地面上,手机便突兀地震动起来,在太过空旷的夜里如同警笛作响。
“新故,你在哪?”对面背景音杂乱,李景声音少见地有些慌乱,“快回来,伯父出事了。”
【中连集团现任董事涉嫌蓄意谋害亲叔】,黑体加粗的字在媒体版面上格外扎眼。
国外的消息比国内来得迟些,好在已经第一时间封锁相关新闻,但中连股价有波动,显然此事已在国内传开。
证据是当年车祸现场的车轮印,因年代过于久远,照片泛黄模糊,同时举报人称虞怀仁当年争夺董事权时对虞道义的信托金做手脚,恶意收购等行为。
要说自己父亲的手段完全干净,虞新故自己都不信,但虞道义的死,跟虞怀仁八成都没关系。
“虞道义是毒驾。”
“那又怎么样?他爸就不是虞家人?”
虞新故沉默了。
毕竟姓虞,毒驾丢的也不是别人的脸。
回国的事暂时搁置下来,虞新故数次往返于法院和警局,一周前还见面的父亲被限制行动,探望变成了探视。
找律师和办手续占用了他另一半的时间,为了不让虞寄趁虚而入,虞新故带着几个老臣在国外严防死守,凌晨三点睁着眼喝咖啡续命。
不知道第几天,助理拿着手机过来,说是虞秋的电话。
虞新故起身去拿,头脑一阵晕眩,连心脏都抽了一下。
“妈说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虞新故让助理扶着坐下了:“妈找我又没有别的事,哭解决不了问题。”
“国内的舆论别担心,孙家帮忙了。”
“你没事吧?”
虞秋没回应,继续道:“今天思语来过。”
挂了电话,虞新故看着外面雾气蔼蔼的灰色清晨,沉默地坐着。
电话的内容不断在脑中重复。
中连在官场上的人脉不少,几十年前集团成立时,违法占地的事也不了了之,只要虞道成想帮忙,虞怀义的事很快就能解决。
只是现在,虞新故吃遍了闭门羹,独剩下叶家愿意帮忙。
可正因为叶思语对自己的心意他明白,所以没办法采取任何行动。
他问助理,还有没有别人的电话打来?
助理老实地摇了摇头。
第三天时,当地警局收到了车轮印为伪造的证据,和虞道义的毒检报告,次日,虞怀仁被解除监禁。
以何承基为代表的律师团队在收到证据时,跟虞家人碰头,说送报告的机构在国内,跟维创的股东都姓叶。
叶思语邀请虞新故去了当地的米其林餐厅,虞新故没拒绝。
看着面前的人,叶思语足足愣了几秒,又加了几道菜,说自己应该早些帮忙。
“这次谢谢你,但以后别再这样,”虞新故没动刀叉,眼中的疲惫溢出来,他直视叶思语,明确表示,“思语,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觉得我是在谈条件吗?”叶思语交叉双手托着下巴,十分委屈,“我看上去是这种人吗?”
虞新故不语,一双凤目要把人看穿一般。
叶思语垂下眼;“我们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有几个白人总是看我不顺眼,是你帮我摆平的,还挨了顿打,就当我报答你不可以吗?”
“这理由上次你也用过了。”
“你对我恩情很大,伯父的事又迫在眉睫,你为了避嫌,不肯求叶家,难道不算私心?我就不能为了私心主动帮你吗?
“难道整个中连,都没有那男生重要?”
这样讲,确实是自己自私,虞新故无言以对,暗自攥紧拳头。
叶思语见他没反驳,前倾身体,眨了眨眼睛:“新故,我能帮你的不止是这些,我想要的只是你给我个机会而已。”
虞新故变了脸色,起身说:“抱歉”,马上就要离席。
他不缺钱,不缺爱,不屑于将利益与感情等价交换。
“当着你爷爷的面,你敢这样吗?”叶思语笑着喝了口咖啡,“你故意不找我帮忙,购买研中心的股权,在你爷爷看来这些反抗跟隔靴搔痒差不多,你知不知道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公司都生了什么事?李景没有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