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呢?”凌彦舟颤巍巍的拉住他的手,浑浊的眼瞳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他从对方的躲闪中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自欺欺人的想要听他亲口说。
梁斯羽颓败的低下头,认命道:“他死了。”
凌彦舟双腿有点不受力,身体往后退了一小步。
梁斯羽伸手想要扶住他。
凌彦舟摇头摆手拒绝。
梁斯羽喉咙紧,“我回来的晚了。”
“他在哪里?”凌彦舟冷静的抬起头。
fn“姐姐说得等你醒了再下殡,还在殡仪馆。”
凌彦舟茫然的往外走去。
梁斯羽紧随其后,“你现在这样子过去也坚持不住,再等等吧,他会等着你的。”
凌彦舟充耳不闻,继续木讷的往外走,一步一晃,明明是平整的路面硬是被他走的恍若是刀山火海。
梁斯羽没有再强求他停下,只得安排车子过来接人。
城西殡仪馆,除了梁如笙,空旷的大厅寥寥无人。
凌彦舟下车前特意整理了一番仪容,他一氧化碳中毒这几日,脸色并不健康,乍一看和濒死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能吓着他的眠眠。
梁斯羽无声的扶着他。
凌彦舟粲然笑笑,“我的样子还好吗?”
“嗯,有点苍白,不影响。去吧。”
凌彦舟轻喘出一口气,恍若是要去什么重要的人,他每一步都走的慎重而仔细。
梁如笙站在角落里,偷偷抹了抹眼泪,见着儿子出现后,默默的离开了冰棺。
冰棺里,许眠的身体被保存的很好,四周花团锦簇,将他苍白的面容映衬的竟然有几分血色。
凌彦舟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许眠和往常看起来并无异样,触感却是凉透了。
原来他的眠眠真的死了。
凌彦舟觉得呼吸有点急促,胸口呈射性的散开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眨眼间就将他的所有理智和希望击碎。
“眠眠。”他哽咽着,小声的呼唤着,但这落针可闻的殡仪馆里,却无人回应他半分。
他的眠眠死了啊。
凌彦舟身体摇摇欲坠的滑跪在冰棺前。
“眠眠。”他一遍一遍的叫着早已滚熟于心的名字。
“对不起,我让你在这里孤零零的躺了这么多天。”
“你一定很难过吧,我又把你一个人丢在冰冷的棺木里。”
凌彦舟爬了好几次,终于蹒跚的撑起了身子。
殡仪馆外,梁斯羽点燃一根烟。
梁如笙憔悴的捏了捏眉心,“墓地都安排好了吗?”
“嗯,就等着彦舟醒来。”
梁如笙如鲠在喉,有些后怕道:“他现在这情况算好还是算坏?”
梁斯羽不敢明说,总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