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扯。
嘶拉
卷子从中部不规则裂到底,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邹晚棠手里,一半还在许乘手上。
三人都一顿。
邹晚棠低头一看。
?还真是卷子。
再往土里一瞧,确实写着公式。
他最后看看周双。
周双说,是在讲题。
邹晚棠瞬间觉得自己有罪,伤害了他外甥幼小的心灵。
可他外甥似乎并不在意。
背地里悄无声息挑了下嘴角。
表面却一本正经给他施加压力,完了老邹,这卷子还得交上去接受检查的,你自己去跟物理老师交代吧。
物理老师是位女老师,还是位有脾气的女老师。
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也容不得任何借口和意外。
不管是怼学生怼同事,还是怼主任怼校长,都不在话下。
邹晚棠有点凌乱,咳咳。。。那什么,你到时候问同学要张还没写的,拿来我帮你复印一份。
他把那半张卷子还给许乘,转身想若无其事地离开。
走了两步,觉得哪里不对。
又回头,把口袋的笔拿下来给他们,给,别搁那写了,写多了它不长草!
虽然本来就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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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因着辅导,许乘觉得自己和周双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他每天给她递的表白纸,她也不再摔回来。
甚至亲眼看见她一张一张收集起来,放进了她的抽屉。
于是他由一天固定的三张,变成了五张七张。
最多的一次,他一天给她写了十几张。
上课写一张,下课写一张。
每张周双都默默收进了自己抽屉。
只不过在许乘又张嘴提到喜欢二字时,她就跟聋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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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的傍晚,不冷不燥,很适合披件薄外套出门散步看晚霞。
老旧街道的香樟树下,周双靠着栏杆,和外婆聊电话。
她视线的正前方,也有一棵香樟树,隔着两米宽的道路。
电话里,外婆问她有没有钱花。
周双瞧着对面树边那半个熟悉人影,目光下移,落在那人露出的半截鞋子上。
然后像是故意提高了点声音,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遇到个人傻钱多的,教习题就给钱。
树边的人影明显动了下。
好像什么东西掉了,他蹲下捡起,又懒懒地靠回树干上。
周双感觉自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气笑声。
从那边的香樟树下传来。
她不自觉低头弯了下唇,仿佛都能猜到树下那人此时的表情。
电话里外婆说,现在哪有那么多人傻钱多的人,那些肯定都是图谋不轨的,你别上了当。
周双眉目浅淡,没事外婆,那人我班上的,我确定,他就是人傻钱多。
图谋的话,她这种没钱没权的人,除了她本人,也没啥让人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