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明喻歌再开口,连翘竟不知从何地钻进了店里,她脸上扬着天真烂漫的笑容,毫不避讳的把宋折青从上打量到下,随后又把探究的眼神流转在明喻歌身上。
“明姐姐,这位是……”连翘装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明喻歌微微皱眉,对于她的自来熟颇为头痛∶“宋公子是我的朋友。”
她有时怀疑连翘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暗处监视她,否则怎么哪哪都有这人?
“你是明姐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连翘才不管不远处郑焕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截了当的说道∶“旁边的胭脂铺是我开的,公子若有朋友想买胭脂,还请公子多多引荐。”
偌大的包子铺只能听到连翘喋喋不休的声音。
明喻歌被她吵的头疼,二话不说拉着景筱出门才买五百个包子需要的食材。
马车上,景筱坐在侧面,看着仰头闭目养神的明喻歌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如今的明喻歌变了,可是到底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
“怎么这样看着我?”兴许是她想的太入迷,连明喻歌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没注意到,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明喻歌轻轻推她一把,疑惑的问出声了。
景筱愣怔一下,摇摇头,转而说道∶“小姐,那个连翘到底什么意思?”
闻言,明喻歌冷哼一声∶“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吧,咱们不与她来往就好了。”连翘如今左右逢源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初相逢那日狼狈又无助的样子。
顿了顿,她还是觉得景筱不对劲儿,没忍住又问∶“景筱,你怎么了?”平日里她英姿飒爽,一点儿也没有这会儿的欲言又止。
“小姐,柳大人来了封书信。”景筱从怀里掏出一封揉皱了的信纸,踟蹰一下才递给明喻歌∶“是给老夫人的。”
明喻歌狐疑的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景筱,随后接过一目十行的往下看。
不多时,她的脸色比景筱还要难看,白嫩的手紧紧攥着信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把它撕烂。
“为什么给我?”明喻歌话锋一转,杏眼直直盯着景筱,不给她一点儿躲避的空隙。
景筱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才说∶“小姐,我……我其实是……”一句话被她断了又断才接上∶“柳大人安排到您身边的。”
说完以后,她就在马车里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明喻歌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掺一点儿杂质,看的她心慌意乱。
此时的明喻歌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景筱终于说出来了。她本想着,如果景筱不愿开口,自己便一辈子不问,可私心里总是盼着二人有坦诚相对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措手不及。
明喻歌没有慌着扶起来她,而是看着景筱毛茸茸的头顶,故作镇定的问道∶“小叔为了我的安危,把你安排过来,可谓是用心良苦。”
“小姐……”景筱低着头,声音都颤抖了。她在害怕,害怕明喻歌知道真相以后,把她赶出门。
可……她还是打算说出来了。
小姐对她这样好,无论何时都把她护着,从来没有起过抛弃她的意思。自己从小无依无靠,不多的温暖都来自小姐。
这样的大恩大德,她就算被天下人骂成叛徒,也无所谓了。
谁知明喻歌直接打断她,冷声道∶“我知道了,柳千珏的父亲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短短一句话,让景筱彻底楞在原地。
“那你早就知道我……”杀人不眨眼的景筱,此刻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明喻歌深吸一口气,缓缓把人扶起来,握着她的手∶“景筱,我今天很高兴。”
她们都明白景筱这是决定和她站在一起了。
“过去的都已过去。”明喻歌盯着手中的信纸,眯了眯眼睛,划过一丝怒意∶“咱们都要朝前看。”
这封信纸不是给她的,而是柳千珏给婆婆一个人看的。
里面只说等他回来,不管婆婆愿不愿意,也不管明喻歌愿不愿意,他都会重新娶一遍明喻歌,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老夫人被气的不轻。”真话说出来以后,心里的大石头猛的被放下,景筱瞧着轻松不少∶“直说柳大人是逆子。”
“小姐,我看的出来,老夫人一心为你好,是真把你当做闺女疼的。”
景筱这个局外人总是看得清楚些。
马车安安稳稳的走着,明喻歌心绪却乱的很,她握着信纸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到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景筱回握住她的手,语意恳切∶“小姐放心,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情,都不用做。”
既然选择了明喻歌,她就会拼劲一切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