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护不住的,已然叫他一辈子不得安宁,如今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一护。否则到了九泉之下,他没脸见那个人。
一旁站着的媚娘说不出此时此刻心里是何感受,但她明白,绝不叫痛快。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明喻歌坐在老夫人生前住着的院里,看着手里厚厚一沓景筱送来的单子,眉头紧锁。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景筱,这东西真的是夏管家送来的?”问完以后,她甚至觉得是不是眼睛花了,特意揉了揉,可是订单上头的内容反而看的更加清晰。难道说京城里还有另外的夏家?
闻言,景筱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人我也见过,却是是夏府的管家,错不了。”
这就更奇怪了!虽说她和夏府表面上没有往来,可是彼此心里都清楚,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今日那边突然送来一沓订单,说是婚宴上所有的面食包子都由她的包子铺承担,明喻歌到现在还觉得是他们送错了地方。
“咱们家的包子铺生意一直是顶尖儿的,夏府名声在外,若是用了低一等的面食,估计也怕旁人笑掉大牙。”景筱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对明喻歌的手艺没有丝毫怀疑。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若是不接这个单子,倒让旁人以为她眼高于顶,夏家都看不上,若是真的接了……难免不会是一个陷阱。这样进退两难的单子,让她一时间愁眉不展。
其实比她反应更大的人此时此刻正在夏府的正厅里,闹腾。夏可心自从出事以来,自觉对夏父愧疚不止,是以一直听之任之,可今日的事她半步也不愿意退让!
“爹,您就算可怜可怜女儿。”夏可心哭的声泪俱下∶“您知道的,我多恨她!我这辈子所有的不幸都是……都是遇见她以后!她做的婚宴包子,只怕会让女儿终身噩梦缠身!”
她话音刚落,就见夏父脸色并不好看的瞪了一旁劝说着女儿的夏母一眼,说的咬牙切齿∶“我是不是说过这点儿小事就别让她知道了!”
现如今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是用着明喻歌家的包子作为宴席面食?他若用了其他人的,难道要旁人说嘴去?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行了!这么件小事儿你还真上了心?”夏父不想跟夏可心吵,干脆敷衍过去∶“总之,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其他的事情我跟你娘都会为你置办好。”
眼看夏父铁了心要选明喻歌家的包子,夏可心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打翻桌子上的茶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一边说话一边流泪∶“爹,女儿知道让您蒙羞了!既如此,我便不嫁了!”
“啪——”的一声,回答她的是夏父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扇的她头偏到一边,紧接着不可置信的转过来,死死盯着父亲,声音颤抖∶“爹”
“赶紧把她给我带下去!”离婚期没有几天,不时有人过来送礼祝福,他们在这儿吵架算怎么回事?夏父颇为不满的瞪了母女两人一眼,根本没有把夏可心的眼泪看在眼里。
夏可心孤立无援,一时间气急攻心,竟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夏母吓的瘫坐在地上抱着女儿哭天抹泪∶“可心!你怎么了?别吓娘!”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拍打夏可心的脸颊。
别说是她了,就是夏父也是一愣,随后叫管家把门关上谢客,又招手让小厮去请大夫。
夏可心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怎么也疏通不出来,只能大口喘气,攥着夏母的指头尖都在泛白。
还好不是什么大碍,大夫看过以后说是急火攻心,一时难以疏解才会如此,夏母这才拉着她的手,哭着道∶“女儿,娘做主了,都听你的,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娘就你一个宝贝疙瘩,别吓娘了好吗?”
夏可心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的看着站在一边很久没有说话的夏父,直到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听你的。”
于是她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泪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她何尝不知道父亲整日想的什么,可别的事情她都能妥协,唯独这件事不行!
可她不知道的是,夏父用的不过是缓兵之计,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特别是跟家族门楣有关的,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好了好了,没事了乖乖。”夏母抱着夏可心及尽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