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着也是他的堂兄弟遗孀,便是他看不上,何至于如此?这件事落在迎彤和沛白眼中,从此只会彻底轻看了她!
秋桑也是不敢置信,喃喃地道:“奶奶,会不会是迎彤和沛白她们扔的?”
顾希言冷笑:“怎么可能,那两个丫鬟必是要先回了他,才敢处置,不然我回头若哪日提起来,传到陆承濂耳中,她们怎么应对?所以就是陆承濂,他当时负气回去家中,便让人扔了我的谢礼。”
她心里恨极了,只觉得这人不识好歹,欺人太甚!
又觉自己之所以处境艰难,就是国公府中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不把她当人,所以底下的奴才也不给她脸!
若不是自己的夫君早早不在了,自己何至于受这种闲气!
秋桑此时也想明白了:“所以那黑猴子就是他的人,当日他要非礼奶奶,便让那黑猴子挟持我,今日他又要扔砚台,特意命这黑猴子扔在这里?”
顾希言:“是,那黑猴子身形这么快,咱们都看不清,估计是有些功夫绝技在身上的,所以这必是他的人,养在国公府,随时听他调遣的。”
秋桑想起当日,也心生恨意:“这也太欺负人了!”
顾希言拿出巾帕,细细擦拭了紫檀木匣:“这么好的东西,他们竟扔了,那我就捡起来!”
横竖是花了银子的,这么贵重的物件呢,反正自己送了,自己的心尽到了,在自己这里,欠他陆承濂的人情已经还了。
这遭瘟的陆承濂,他不要是他的事,他让人扔了自己捡回来用!
她这么一想,心里便畅快了,人情,还了,东西,还在。
简直是两全其美!
她这么想着,不提防,脚底下一滑,险些跌倒。
秋桑:“哎呀,我的奶奶,你仔细些。”
顾希言也吓了一跳,赶紧扶着秋桑,小心往回挪。
待走到安全地界,秋桑松了口气:“奶奶说的是,他们扔了正好。”
顾希言也笑:“反正我是当着那两位姑娘的面,把礼放他们房中了,他们扔了关我什么事,以后再见了这位三爷,就当我送了!”
秋桑噗嗤笑起来:“对,咱就这么想!”
主仆二人心情大好,看着四处无人,赶紧抱着包袱回去自己院中了,一路上虽遇到几位丫鬟仆妇的,倒也没人留意她们异样。
待回到房中,先收拾了衣裙,顾希言便捧着砚台好一番端详。
这砚台可真真好,如今在日头下看,竟仿佛是翠绿的,纹理细腻,摸起来幼嫩润滑!
她想起那迎彤不屑的目光,便好笑:“不过是个眼皮子浅的!”
秋桑对此赞同:“往日听四少奶奶夸她,说什么通文墨懂诗词,呸,原来尽是些虚架子!”
顾希言:“这陆三爷也是有眼无珠!不是个玩意儿!”
秋桑:“还有那黑猴子,更不是个东西!”
主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一番骂,心里总算痛快了。
顾希言笑道:“这么好的砚台,给他用,白白糟蹋了,如今好生收着,等哪一日有用,说不得可以换银子呢。”
当下顾希言自然好生收着那砚台,第二日她便故作不知,前往老太太处,提起此事,老太太脸色明显不太好,倒是把她说了一通,说她不该擅自过去老三那里。
顾希言也不好辩解,反正横竖由着她说吧。
对于自己来说,陆承濂帮衬自己,而自己已经送了谢礼,这些事能捅到明面上,那自己就赢了。
陆承濂再敢挟恩图报,那他自己也败名声。
说话间,迎彤和沛白来了,两个人一见她,脸上大不自在。
顾希言却看到,迎彤也就罢了,沛白眼睛都是肿的,不免纳闷。
两个丫鬟给老太太请安,又回了话,老太太自然问起昨日一事,迎彤不敢多说,只原原本本讲了,只是将陆承濂大怒从而扔了砚台的事略过。
老太太:“我怎么听着,老三把沛白赶出去了?”
旁边四少奶奶低声道:“沛白先去泰和堂侍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