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见听到唐青儿三个字,猛地抬起头。
可骡车已经驶了过去,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没能看清赶车人的样貌。
如今的他,生活早已一团糟,简直是水深火热。
老娘中风瘫在了床上,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
老爹天天在外头不着家。
刘大妮更是疯疯癫癫的,之前还被人现在邻村一个光棍的被窝里。
现在每次进老娘的屋,都是满床的污秽,臭气熏天。
这还不算最惨的,家里钱财和粮食也被偷了个精光,连吃饱肚子都成了奢望。
他只能三天两头跑到镇上来,找已经嫁人的二姐姐家打秋风。
大姐家也不远,但他去了几次都没讨到好处,索性就不去了。
这不,从二姐姐家拿回去的那点粮食又吃完了,他只好又厚着脸皮来了。
听旁边的婆子说前面骡车上的是唐青儿,刘见的眼珠子瞬间转了起来。
如今家里这光景,要是能想办法把这个女人哄回去……
那伺候老娘、操持家务的活儿不就有人干了?自己也能轻松不少!
想到这里,他立刻急了,催促赶牛车的车夫:快!快点赶!别让前面那辆骡车跑远了!
可那车夫根本懒得理他,依旧慢悠悠地赶着车,该怎么走还怎么走。
这让满心算计的刘见一肚子火气,却无处泄,只能憋在心里。
前面的唐青儿还不知道自己竟然又被那恶心人的东西惦记上了。
进了四方镇,唐青儿驾着骡车,径直就往牙行的方向去了。
刚到门口,牙行的管事就一眼认出了她,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唐娘子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次是想买地,还是想买人啊?
唐青儿跳下车,笑着打趣道:怎么,管事,这是不欢迎我?
哪能呢!您可别开玩笑!管事连忙笑着解释,态度殷勤备至,
您可是我们牙行的财神爷,看到您,我都得扫榻相迎,亲自奉茶!
唐青儿也不跟他多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不瞒您说,你也知道我刚盘下那个庄子,地方不小,但人手实在不够,打理不过来。
这次来,是想托你找几个种地的好手,最好是那种踏实肯干、家里人口简单的。
管事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勤了。
他先把唐青儿迎进了清静的内院,亲自奉上茶水,让她稍作等候,自己则转身快步去安排人了。
另一边,刘见到了镇上,跳下车就火急火燎地四处张望。
把去二姐家打秋风的正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镇子本来就不算大,只有一条主街道。
他来来回回地仔细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在牙行门口看到了那辆有些眼熟的骡车。
他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确认就是之前路上遇上那辆。
刘见刚想伸手去掀车帘,看看里面的情况,就被旁边一个眼尖的牙行伙计厉声呵斥住了:
嘿!你什么人?快给我走开!
这是我们贵客的骡车,也是你这种穷酸样能碰的?
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伙计的声音又尖又利,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
刘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收回手,灰溜溜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心里又气又急,却不敢作。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个堆放杂物的角落,便赶紧藏了进去,蹲在地上。
他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道:唐青儿,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今天我非等到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