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躺在榻榻米上,睡意朦胧。明天,最多再留一天,她就要走了,希望长柏能尽快回来。
*
察觉到有活物靠近,俞笙猛地睁开眼,钳住了一只手。
“姐、姐姐?”
时透无一郎茫然的声音传来,俞笙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把人放开:“抱歉。”
无一郎端坐好,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姐姐,你的鎹鸦回来了。”
俞笙从榻榻米上坐起来,长柏在她身边梳理羽毛,脚边放着两个紫藤花香囊。
“辛苦了,长柏。”俞笙温柔地抚摸它,随后把这两个香囊递给了无一郎。
“姐姐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东西了,我们不能再要了!”时透无一郎惊了一下,连忙摆手拒绝。
俞笙强硬地塞到他手里:“这个很重要,紫藤花可以避免鬼接近你们,你和有一郎一定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姐姐要走了吗?”时透无一郎的感知实在太过敏锐,仅仅只是凭借这几句话就察觉到她要离开了。
俞笙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柔和下来,“嗯,下次再来看你们好不好?”
时透无一郎强打起精神:“没关系的,我和哥哥一起等姐姐。”
时透有一郎在屋外,显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天青色的眼睛沉默地看着她。
他一直很抗拒俞笙的亲近,所以就没有尝试上前,长柏落在她肩上,俞笙歪了歪头:“有一郎,我走啦。”
“姐姐!下次一定要来啊!我和哥哥会等你的!”
风把有一郎的声音送了过来,俞笙听见后朝他们挥了挥手。
这之后的路程,她没再幸运地碰到另一户人家,终究还是逃不过树上睡觉的命运。
日夜兼程下,她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桃山。
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俞笙从心底里升起一股亲切感。
终于回家了!
她兴冲冲地跑回去,果然在木屋前看到了爷爷,顿时激动地大喊起来:“爷爷!我回来了!”
桑岛慈悟郎疑惑回头,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冲过来,来势凶猛让他危机感顿生。
“啊!!!”
俞笙倒在地上,捂着头控诉地看着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拿拐杖打我?!”
“阿笙?”桑岛慈悟郎愣了一下说。
她委屈地点了点头。
桑岛慈悟郎尴尬地挠了挠头,试图打哈哈含混过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最近没有任务,趁这个时间回来看看您。”她很容易就被岔开话题,兴致勃勃把甜点亮出来,“我带了吃的!您一盒,师弟一盒!”
说完,俞笙左右看了看:“我的师弟呢?”
“还在训练。”
*
狯岳一身狼狈地跑下山,撑着腿气喘吁吁,他身上原本整洁的衣服在训练过后变得凌乱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往木屋的方向走,拨开树林后,看到师父面前多了一个人。
她背对着自己,身量瘦高,长发随便扎起垂在身后,紫藤花羽织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着。
是没见过的人。
桑岛慈悟郎正在感慨俞笙的变化之大,忽然瞥到狯岳从山上下来了,说:“接下来是劈刀三千次。”
俞笙意识到师弟下山了,转过身朝他笑了笑。
狯岳忍着酸疼走近,语气带着一丝防备:“她是谁?”
“你的师姐,俞笙。”桑岛慈悟郎一手背在身后,互相介绍,“他是你师弟,狯岳。”
俞笙打量着新师弟,他穿着黑底白领的袴服,脖子紧紧系着蓝色绳结,正中间穿着一个黄色的勾玉。
……要不是看得仔细她还以为是铃铛呢。
她刚想开口打招呼,就被师父打断:“训练结束再说。”
说着就把她赶回屋里去了,顺便督促狯岳继续劈刀。
俞笙不敢反抗师父,只能悄悄晃了晃手里的甜点,冲他眨了眨眼。
狯岳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提着木刀劈刀去了。
他压下心里微妙的不爽,把力气全部都发泄在训练上。
师父有他一个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