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喝了这碗燕窝吧,看你最近憔悴的。”
娇柔的声音像淬毒的银簪子,狠狠扎进苏瑶耳膜。她猛地睁开眼,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像是吞了滚烫的烙铁。
雕花床顶熟悉得刺目,鼻尖萦绕着燕窝的甜香——可那甜香里,藏着让她灵魂都战栗的腥气!
是鹤顶红!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被亲妹妹苏婉按住手脚灌下毒汤,眼睁睁看着未婚夫萧逸狞笑着举起银刀,剜出她的双眼。温热的血糊住视线时,她清清楚楚听见那对狗男女的狞笑。
“姐姐的嫡女身份,萧郎的婚约,还有你那身祖传医术——以后全是我的了!”苏婉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琉璃。
“瑶儿,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和婉儿的锦绣前程。”萧逸的声音虚伪得令人作呕,手里还把玩着刚剜下来的眼珠。
毒药穿肠的剧痛,眼球被剜的血腥,还有那深入骨髓的背叛……每一寸都清晰得仿佛就生在刚才!
苏瑶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牵扯到喉咙,疼得她倒抽冷气。
“姐姐,你怎么了?”苏婉端着燕窝碗凑过来,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藏着苏瑶如今一眼就能看穿的阴毒。就是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前世骗得她把嫡母留下的医书秘方全交了出去,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苏瑶死死盯着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等等!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完好无损。再摸向眼眶,温热光滑,没有空洞的剧痛。
这不是她临死前那双布满伤痕、沾满血污的手!
“现在是什么时候?”苏瑶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却带着冰碴子似的冷意。
苏婉被她看得一哆嗦,眼底闪过慌乱,随即又挤出柔弱:“姐姐睡糊涂啦?明天就是你和萧逸哥哥订婚的日子呀。”
订婚前三日!
苏瑶心脏狠狠一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她……重生了?!
老天有眼,竟让她回到了这个时候!
前世此刻,她还被这对狗男女蒙在鼓里,满心欢喜地绣着鸳鸯帕,甚至因为苏婉一句“姐姐气色不好”,就喝下了这碗加了料的燕窝。剂量虽小,却让她在订婚宴上头晕目眩,打翻酒壶弄脏礼服,被苏婉抢尽风头,成了京中笑柄。
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苏瑶看着苏婉手中的描金燕窝碗,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妹妹真是贴心。”她伸手,看似要接碗,却在苏婉靠近的瞬间猛地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房间。
苏婉被打得偏过头,左脸上瞬间浮起五道紫红指印。燕窝碗“哐当”摔在地上,白腻的燕窝混着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姐姐!你疯了?!”苏婉又惊又怒,捂着脸颊泪如雨下,“我好心给你送燕窝,你为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