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叔:“嗯。”
小四断手,小六断腿,是闻野亲眼看着如何被打断的,因为他们怎么都学不会扒包,扒包被抓了两次,但年纪小,没被带走,榕姨觉得他们误事,干脆让他们专职去讨钱,专职讨钱要够惨才能讨到钱。
那天小四小六被按在板凳上,哭着喊着会好好扒包,保证再也不会被抓了,但是没用,榕姨眼睛都不眨,就让人捂着他们的嘴,拿棍子活生生打断了。
榕姨:“1,5,7,8,9,去体育场扒包。”
榕姨最后看看顾声,转头跟黄毛说:“黄毛,你给小十做块爷爷病重的牌子,让她挂脖子上。”
“好的榕姐。”黄毛得了指令,去写牌子。
顾声心里升起一点点希望,可以接触外面的人,那她求救的机会就有了。
希望来的有多快,灭的就有多快。
顾声坐在花坛边,牌子放在面前,黄毛戴着顶灰黑的假坐在她边上,角色是她爸爸。
是她太天真了,是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如果自己大喊,黄毛应该会马上带着自己转移阵地,而只要一次不成功,自己不仅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也许还会被打残,被卖器官,或者被卖给别人做老婆,电视里都是这么说的。。。
陆陆续续有人给自己扔了钱,顾声心底又酸又痛,自己和这些人明明这么近,却像隔了两个世界,每个路人都有自己的家,而她是不是永远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就这么坐了一上午,正午的太阳晒在头顶,顾声嘴皮都起来了。
她看看黄毛,很想喝水,她轻轻问:“我可以喝水吗。”
“喝毛喝,一上午才这么点钱,榕姐那可交不了差。”黄毛无视她,看看周围没人,从兜里掏出水瓶,自己灌了一口,又快收回去。
顾声不做声了,舔舔嘴巴,却越舔越渴。
就在这时闻野溜过来了,观察了一下周围,猫着腰坐到黄毛边上。
“干嘛。”黄毛看看她。
闻野从袖子里掉了一盒软阳光出来,用袖子挡着,递给黄毛:“哥,给你烟。”
黄毛乐的眉毛一扬,正好烟瘾犯了,他接过香烟。
闻野:“哥你去抽会吧,我看着她。”
黄毛搓搓烟盒,有点犹豫。
闻野:“没事,你就在那树下抽,反正也能看到我们。”
黄毛点点头,附近不只有他,跑不掉。
等黄毛点上烟了,闻野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小瓶矿泉水,拧开,递给顾声:“你快喝点。”
顾声却不接,她看看不远处的黄毛,又看看周围。
闻野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别想着跑,跑不掉的,附近除了黄毛还有人。之前有人跑过,下场很惨。”
顾声眼睛暗下来,接过水,仰头大口大口喝着,一瓶水很快就见底了。
闻野看着舔了舔唇,她偷来了一口还没喝呢,这人是属水牛的吗,一口气就给干完了。
顾声把空的矿泉水瓶还给她,“谢谢。”
闻野把瓶子塞回怀里,“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顾声转头看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闻野:“哭出来会有更多人给你钱,回去就不会挨打了。”
顾声转回去。
闻野见她不理人,也不恼,看到黄毛抽完一根准备回来了,她和顾声说:“我先走了,晚点再给你带水。”
顾声:“谢谢。”
声音低落,听不出太多谢意。
下午6点,演唱会的气氛开始预热,体育馆周围人流量剧增。
闻野的怀里变得鼓鼓囊囊,收获颇丰。
她找了个空的时间,和看管她的铁哥接头。
两个人钻进一条乌漆嘛黑的小巷。
闻野把怀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扔进铁哥包里。
“小五干的不错啊,我跟榕姐打个报告,看能不能放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