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又快又急,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对夫妇没有催他,也没有笑话他。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眶里,是满满的心疼和怜爱。
女人不停地给他的碗里夹菜。
“慢点吃,别噎着。”
“多吃点,看你瘦的。”
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
男人又给他盛了一碗。
直到三毛连着吃了三大碗,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了下来。
他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吃饱了,身上暖洋洋的,也不用再担心被人打骂,不用再睡在冰冷的街角。
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女人收拾好碗筷,坐到了三毛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揽进怀里。
“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
“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好不好?”
旁边的男人也凑了过来,他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放在三毛的头上。
“叫我……爸爸。”
爸爸。
妈妈。
多么简单,又多么沉重的两个词。
三毛的嘴唇,哆嗦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喊,可是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
过去的岁月里,他喊过“老爷”,喊过“太太”,喊过“师父”,却唯独没有喊过这两个称呼。
女人没有催促,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三毛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的男人。
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期盼,看到了那份不掺任何杂质的爱。
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爸……爸……”
“妈……妈……”
声音很小,很沙哑,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但在那对夫妇听来,却不亚于天籁之音!
“哎!”
“哎!!”
男人和女人,几乎是同时应道。
下一秒,他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个人紧紧地,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拥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我的儿啊……”
“我们有儿子了……”
哭声,笑声,在着小小的,温暖的屋子里回荡着。
三毛被他们紧紧地抱着,眼泪浸湿了他们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