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心思”。
北境军?
那是他南宫家世代经营、如今唯一可能还听他号令的势力。
北地苦寒?
那正是他根基所在!
去了北地,他才有机会恢复,才有能力……或许……
车厢内一片死寂沉沉的样子!
孩子们也竖起了耳朵,紧张地看向车外娘亲的背影。
殷素素依旧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
只有那握着缰绳、骨节分明的手,在冷风中微微收紧。
她冰冷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算计和权衡。
北地?
南宫君泽的北地?
呵。
车轮碾过龟裂的冻土,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踽踽独行!
车厢内,气氛沉重。
南宫君泽在殷素素那近乎酷刑的药剂和银针压制下,暂时摆脱了狼毒爆的致命危机,但整个人依旧虚弱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
高烧虽然退去了一些,但低热如同附骨之疽,消耗着他残存的气力。
左臂的伤口被层层布条包裹,肿胀并未完全消退,青黑色的纹路如同盘踞的毒蛇,蛰伏在绷带之下,每一次颠簸带来的震动都让他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昏睡状态,只有在马车剧烈颠簸或孩子们压抑的咳嗽声中,才会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浑浊而疲惫。
孩子们挤在车厢的另一侧,沉默得可怕。
驿站的血腥和那对兄妹的惨剧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心头。
老四白子叙时不时干呕一声,脸色蜡黄。
老五白子述眼神有些直。
老七白子翊缩在阿奴怀里,小手紧紧抓着阿奴的衣襟,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惧。
最疲惫的是老三白子渊和老六白子琛。
白子渊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驿站那场净化火焰几乎抽干了他新生的异能本源,此刻他靠在车厢壁上,呼吸都显得微弱。
白子琛情况稍好,透支的冰系异能似乎在缓慢恢复,那头银色的长失去了些许光泽,软软地垂在肩头,随着马车的晃动而轻摆。
他时不时担忧地看一眼昏迷的南宫君泽,又看看闭目养神、脸色同样苍白的哥哥。
老大白子白和老二白子墨承担起了照顾众人的重担。
“娘亲……”
白子墨将水递到车辕上的殷素素身边。
殷素素没有回头,只伸出一只手接过,看都没看,动作干脆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
她的目光扫过道路两旁枯死的、扭曲如鬼爪般的树林。
寒风卷起地上的沙砾和枯草,抽打在脸上生疼。
“注意西边那片林子。”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有东西在动。”
孩子们瞬间紧张起来,连昏沉的白子渊都强撑着坐直了些。
白子墨立刻扒在车厢破损的窗口,紧张地望过去。
只见西边那片死寂的枯树林深处,影影绰绰,似乎有几道黑影在缓慢地移动,隐约听到有低沉的嗬嗬声。
“是……是行尸?”
老二白子墨的声音有些颤。
“数量不多,绕开。”
殷素素猛地一扯缰绳,调整了马车的方向,尽量远离那片不祥的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