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挤出一丝笑道。
他知道林如海跟高卓不对付,生怕洛清涵不管他了,忙道:“奴才愿意将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姑娘!”
洛清涵动作一顿。
“是王安卿奉高卓之命,将二百万两银票调包的么?”
“奴才不知,但……但户部有一条暗道,直通宫外。高卓上交二百万两银子时,王安卿曾进入过暗道。”
赵易话罢,洛清涵总算捋清了一切。
当日定是王安卿奉高卓之命,通过暗道将真银票送出宫,将假银票送往林府了。
今日高卓怕此事暴露,便下令让海公公杀了王安卿,如此便死无对证了。赵易原与此事无关,但他曾跟王安卿一起值班,能够证明王安卿无罪,便被一起牵连了……
此事错综复杂,他们能查清实属不易。
她低声道:“暗道在何处?”
“在……在主殿东南角的柜子下面。”
赵易慌忙道。
林如海温和道:“你歇息一刻钟,便带我们去寻暗道罢。尔后,我们一起去见海公公,你与他当面对质,若能证明王安卿无罪,本官便向陛下请旨,封你为掌事太监。”
“是!多谢林大人提拔!”
赵易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
林如海言笑晏晏道:“这是你应得的,又何必客气呢?”
洛清涵瞥了他一眼。
男人身材颀长,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不染一丝凡尘烟火气。
然,这只是老狐狸的伪装罢了。
他又要往宫内安插人手了,如此下去,他得知消息的速度,倒比军机大臣都快了。
很快,赵易便带他们去看暗道了,尔后前往偏殿寻海公公了。
海公公原躺在软榻上听曲儿,见他们来了,眸底掠过一抹杀意,摆了摆手,便让小太监们退下了。
他睥睨着赵易,阴测测地道:“哟,你小子倒是命大呢。早知道你会跟杂种掺和在一起,老子便把你剁碎喂狗了!”
洛清涵懒得跟他废话,一剑便劈向了软榻,海公公被吓的魂飞魄散,立即便滚到地上,扯着嗓子道:“快来人……”
他话音未落,洛清涵便一脚踩住他的腰,将长剑抵在了他脖颈上,眸透戾气道:“住口!狗命不想要了?”
海公公面色惨白如纸,颤抖道:“奴才嘴贱!奴才嘴贱!”
他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一脸讨好道:“您想让奴才做什么尽管吩咐,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求您将剑放下罢。”
他倒是变脸变得快。
洛清涵睥睨着他道:“我问你,王安卿可是枉死的?”
海公公紧张望向赵易,大脑急速运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哑巴了?”
洛清涵面色一狠,手腕一转,剑刃便刺破他的肌肤,鲜血一滴滴淌在了地上。
“啊!”
海公公疼的惨叫一声,冷汗淋漓道:“王安卿罪有应得,奴才也是按章办事啊!林大人,奴才好歹是一方掌印,若真丧命于此,你们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他眸底掠过一抹威胁。
林如海神色波澜不惊,温和道:“你替高卓办了这么多腌臜事,以为陛下不知道吗?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他也不会过问一句的。”
他瞥了赵易一眼,赵易心领神会,壮着胆子质问道:“辰……辰时我分明跟王安卿,在寿康宫办事,你却道自己在宫门口,看见他私运宝物了,岂不是在胡说八道?”
海公公面色一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挤出一丝笑道:“说吧,你们究竟想要咱家作甚?”
“不是我们想要你作甚,而是你应该为自己的过错赎罪,明白么?”
洛清涵语气冰冷。
海公公双眸闪躲,又不吱声了。
洛清涵彻底失去耐心了。
她眉头微蹙,作势要宰了海公公,海公公瞳孔放大,歇斯底里地道:“且慢!老奴跟着你们去见陛下!揭……揭发高卓命王安卿,私换银票之事……”
洛清涵收了长剑,海公公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苦笑道:“林大人啊,您又不缺银子,将高卓贪的二百万两补上,继续赈灾就是了。
若此事办的好,还能升个一官半职的,何必执意跟高卓斗呢?若是输了,咱们谁都讨不得好啊。”
林如海敛眉拍了拍衣袖,侧颜妖孽如画,轻启薄唇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想要除去高卓,自己若一味忍气吞声,才是触犯他的逆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