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奴道:水声。
不是说话声?
不是。
你看见那人的脸了吗?
忆奴摇头,他在屏风后。
萧恒看向她,也就是说,你不能认定此人就是沈犯。
忆奴低声道:妾只隐约瞧了个形状,的确看不分明
他在池子里,还是在池子外?
应当在池子里的。
萧恒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待忆奴退出门内,秋童便走上前,道:这女孩儿扯谎,陛下就这么放她回去?她说只她自己,可她是个乐者,但您从屏风边找到的一小绺剐蹭的丝帛,不是舞女衣裳的花色么?
萧恒道:你记不记得前头那个叫妙娘的舞者,她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玉钏。两只玉钏里头各刻一句话,合起来是两句诗。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秋童瞠目,这、这是情诗啊。
那这一双女子夜深人静潜入此地,竟是为了偷情。
不过转念一想,少人行处,的确是幽会的好所在。
秋童道:既然在场有三个人,要不要再次提审那妙娘,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四个人。萧恒说,这件事她没有撒谎,那晚还有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秋童心中一惊,已听萧恒沉声道:叫沈犯吧。
***
我是被人扶进堂来的。
和之前查问不同的是,这次教坊众人俱在,悉数立在堂下等候。我当即明白皇帝之意。
他要一锤定音。
皇帝坐在对面的太师椅里,开门见山:沈娑婆,你先前的招供是否属实。
我低头应是。
没有谎言?
臣不敢欺君。
皇帝神色殊无变化,再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池子?
亥时不到三刻。
记得这么清楚。
是。
按你最初供述,当夜是醉酒误入芙蓉池。现在有没有别的说法?
我缓缓摇头。
皇帝声音没有波动,听闻你吃酒就要疹,现在身上没有疹子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