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你自己多一点的时间,来确认我的心,我七年都等了,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周子斐曾经有想过,如果盛嘉始终没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们在一起了盛嘉又要执意和他分手,他该怎么办?
第一反应总是一些极端的想法,用抢、用骗,他也要留下盛嘉,可想到最后,他想起那个雨天的盛嘉——
身形瘦弱,眼眸温柔,握住他的手时却握得那么紧,像在用尽全身力气在说,坚持住。
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经历过很多痛苦,也一蹶不振过,但最后都顽强地自己站起来了。
他的眼泪不是软弱,他的退步不是无能,他只是用自己孱弱身躯所能支撑的方式,在与生活周旋,在坚持活着。
这样的盛嘉,怎么可以被他用不堪的方式困住?
盛嘉理当自由,理当幸福。
这个人就该像晴日草地上打滚的猫,既能袒露肚皮撒娇,享受被爱的滋味,也能随时尾巴一甩,昂挺胸,无忧无虑地走向属于自己的远方。
“要是一年半载也不行呢?”
盛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就一辈子。”
“这算求婚吗?”
周子斐被问得怔住,静默片刻,他捧起盛嘉的左手,虔诚地吻上那根象征着承诺的无名指指根。
“宝贝,婚姻是一件需要认真考虑的事,它不该成为一种让承诺生效的保证手段,我也不想在你病还没好的时候,借着你对我的依赖,就仓促定下这件人生大事。”
“但是这个位置,可以先留给我吗?”
他轻咬盛嘉指根的软肉,随即挑眉,含笑的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海。
“放心吧宝贝,关于结婚这件事,我比你急……”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合法丈夫。”
盛嘉心尖一颤,他的手指在周子斐温热呼吸下动了动,却没有抽回去。
从未被坚定选择过的盛嘉,遇见了非他不可的周子斐。
周子斐十五岁那年,他已有携手同行的恋人。
周子斐十六岁那年,他成了别人的新婚丈夫。
周子斐十七岁那年,他正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幸福里。
周子斐十八岁那年,他工作稳定,家庭看似美满。
周子斐十九岁那年,他撞破了不堪的真相,婚姻裂开第一道缝。
……
一年,又一年,三年光阴流转。
周子斐二十二岁这年,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成过眼云烟。
可盛嘉这一次,却被这个曾将他默默守护了七年的人,重新赋予了整个世界。
如今,即便是对于那已经彻底失败过的婚姻形式,周子斐依然对他怀着最纯粹的憧憬与期待,不是急于占有,而是愿意用漫长的余生,等他心甘情愿地,再次相信。
……
盛嘉的呼吸忽然紧,他感觉胸腔被一种难言的、庞大的心酸充斥着。
他握紧周子斐的手,目光一寸寸抚摸过面前仰望他的男人,从周子斐英气的眉眼,到周子斐的唇,还有周子斐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的小臂线条。
渴望。
他开始前所未有、无与伦比地渴望和周子斐紧密结合。
“我们做吧。”
盛嘉在一片安静的客厅轻声开口。
“周子斐,我想和你做。”
见周子斐呆住一般地看着他,盛嘉主动拉过这只修长宽大的手。
这具贫瘠、苍白、瘦弱的病躯在周子斐的掌心下慢慢复苏,变得生机蓬勃。
-
盛嘉泪光盈盈地看着客厅的顶灯,手掌搭在周子斐的后脑上。
周子斐的质偏硬,扎在身上有些刺挠,盛嘉抖了一下,下意识要躲,却被年轻有力又滚烫干燥的掌心牢牢按住膝盖。
“宝贝……别躲。”
周子斐带着水意的闷闷的声音响起,随后迎来的是湿热的包裹。
“唔——”
盛嘉抓紧红,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那双弯弯的笑眼迅浮起雾气,变得很湿,睫毛不断颤抖,眉头也随着那时轻时重、时浅时深的动作皱起。
太用力了,像要被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