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有人将球打向一个刚刚窥见就瞬息即逝的“死角”,另一人就急横向移动,左臂奋力挥出,试图再次用强烈的旋转将球拉回领域范围内——
“砰!”
“砰!”
击球声接连而出,在这场可怖的拉锯战中谁也不让谁,都想争夺那领先的两分。
只见手冢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再次反侧身到位,将身体重心沉得更低,左臂朝身体的方向向后引开,高至肩膀左右,拍头下压——在网球弹跳至前方时,他的手臂动了!
是流畅到极致的轻盈动作,随着手臂的挥出,排面也轻而有力的向前下方切削而去!
迹部景吾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是手冢之前打过的零式削球的动作!
然而在这一瞬间,他却看到手冢的眉头猛地拧紧,动作也出现了一个极为细微的凝滞和变形——虽然这球还是被他硬生生打了出来!
漂亮短截击!
它的度并不算快,轨迹低平,却裹挟着反向旋转,仿佛挣脱了物理法则的束缚,在过网落地后,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与唐怀瑟球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胜一筹——迹部景吾一时之间也拿它没办法。
但他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手冢,你这家伙竟然——”迹部景吾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华丽与张扬,变得有些低沉,甚至有些锐利,“竟然带伤和我比?!”
他有些生气。
气自己和手冢打得僵持不下,打得精疲力竭,对方却带着伤;气作为一个网球选手,手冢居然连爱惜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这场比赛突然就没意思了。
面对迹部的质问,手冢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用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扶了一下左臂肘关节下方的位置,随即又立刻放下,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姿态。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手冢有伤?”听到迹部的话,不二周助顿时睁开了眼睛,他猛地看向大石秀一郎,语气中带着焦急,“不是说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吗?”
“当时确实是好了呀,没两天就好了,你忘了吗。”大石也被这消息砸懵了,他不知所措道,“急诊的医生也说没事,后面去检查也没什么问题,一直没有疼过,怎么会……”
他一心急就乱了阵脚,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手冢如果伤没好的话,肯定会说的呀,会不会是在比赛过程中受的伤,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啊……”
一边的忍足侑士听到他的话后,若有所思,问道:“听你们的话,手冢的胳膊以前受过伤?是什么样的伤?有些伤虽然看上去会恢复完好,但实际会留下旧疾,或转变为慢性炎症。”
看到两人朝他看来,面露疑惑和警惕,他连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刚好听到……因为家里有人学医,所以我对这方面略有涉猎,就忍不住好奇一下。”
大石才顾不上他是不是故意偷听,这在现在根本不重要。
他向前一步,几乎要整个人扑过来,连忙问道:“你说的旧疾是怎么回事?慢性炎症又是怎么回事?没事的吧?会治好的吧?”
“慢性炎症就是肌肉的慢性炎症,具体的还是要看专科医生诊断啦……”忍足身体微微后倾,显然不习惯这个距离的社交范围,“不过听你们说平时没事儿,应该就不严重吧。”
“一般好好治疗都会没事的。”他安慰道,没有说出一些悲观的观点,“看,手冢和迹部被教练叫过去了。”
忍足侑士和不二周助的比赛打得并不算愉快,两个球风“保守”的家伙在球场上很难像别人那样打得如此热血,与其说是争个高下,不如说是相互试探。
两人都没什么必胜的斗志。
虽然不知道不二周助是什么情况,但忍足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单纯——他就是燃不起来嘛,毕竟自己又不是谦也那种爱说着“nospeed,no1ife。”的热血笨蛋。
一盘打完,虽然忍足用6:4的比分赢了对方,但两人连汗都没出多少。
甚至没有着急走出球场,而是在里面一边看着迹部和手冢的比赛,一边有说有笑,只留待在他们身边的大石一个人干瞪眼。
目送不二和大石奔向教练的方向,忍足在心理感慨着这就是热血友好的青春啊,才慢悠悠地回头,提起自己的球包准备往场外走去。
但刚一抬头,他就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沉寂、冰冷,没有什么欲望。
犹如一潭死水。
啊,是部长。
好像还,生气的部长???
忍足侑士只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边觉得自己懒散也罪不至此,一边又觉得说不定就是部长忍耐自己到极限了呢?
在他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时,就见芥川龙之介微抬下巴,然后又微微侧脸,示意他快出来。
“来了!”
不过还好,部长只是罚他加训,虽然特意点了他的态度问题,却没有要现在解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