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明知故问!”他低吼,攥紧她的手腕。
“周闻晟是吗?你哪只耳朵听到他拒绝我了?”顾书芮就奇了怪了,“别莫名其妙疯行不行?”
“我莫名其妙?你忙了一夜为了跑出去跟他玩,中途一个人回国去了你妈妈那里,却跟我说想我,为什么?”
“我喜欢你不能想你吗?”
“你骗我!”他愤怒地打断她。
顾书芮莫名:“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我。”他咬着牙重复,滚烫的泪珠滚落下来。
顾书芮侧过头叹了口气。
“觉得我不可理喻,是吗?”他声音哽咽,强忍着不想让她听出哭腔。
“那你说啊,你说我骗你什么?”
“你骗我你喜欢我,你一直在骗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顾书芮?”温热的泪珠砸落下来。
顾书芮后知后觉,才现他哭了,声音不由弱了下来:“我……我没骗你。”
她抬手,摸到他下巴上一片濡湿。
“你只是喜欢跟我上床而已。”他勾唇冷笑了一下,扬起的嘴角却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勾勒出弧度就落了下来,“你如果喜欢我,怎么会不知道我酒精过敏,你如果喜欢我,怎么会明知道我酒精过敏,这么久都不问我一句?”
他带着哭腔的质问,颤抖的嗓音将她钉在原地。
“我……”她有些无措,被攥紧的手挣了挣,轻易就挣脱了桎梏。
她抬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泪水顺着掌心淌下。
“我想创筠这么多需要你应酬的地方,习惯了自然就会喝了。”她有些无措地环过他的后颈,将他摁在自己肩头,轻声解释,“你当初酒精过敏我是知道的,可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多喝几次就好了。”
顾书芮无措又难过地想,怎么这么娇气,可满手的泪水,又让她心口轻轻抽疼。
“别哭了,我们约法三章,说好了不许哭的。”
沈筠安慢慢抱住她,闭上眼睛,压抑住喉咙里的抽噎,他记得的,她不喜欢他的眼泪。
激烈的情绪沉淀,他又懊悔,跟她闹又能换来什么?
“我喝多了。”他说,带着厚重的鼻音,抱紧她。
“嗯,那我们先进去,你去换个衣服然后睡一觉。”
“嗯。”他应了一声,抱着她没动。
顾书芮拿他没辙,只好直愣愣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一手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着他。
好不容易将人哄回房间,顾书芮靠在床头,看着他阖着眼安静的睡颜,指尖轻轻触碰过他红肿的眼皮。
也不知道他这个他是备胎的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身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avez-vousprisvotredénet?(考虑好了吗?)」
顾书芮垂下眸,屏幕暗了下去,很快熄屏。
她俯身,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枚吻,慢慢窝进他怀里。
手机消息列表的第二条,静静躺着顾裎淮来的信息:明天到老宅来一趟。
她困倦地闭上眼。
*
细碎的阳光一点一点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
沈筠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翕开眸,身侧的人卷缩在他怀里,毛茸茸的顶抵在他下巴处。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