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道长孙澹辱没延国,下旨让六国质子进金昌的事情就有假了吗?!
傅子初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她信不过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她本可以当场杀了长孙燕,扬土埋尸,毁灭证据,昏迷的傅子笙是不会知道的。
可是,她的妹妹喜欢这个女人。
傅子初不想让傅子笙恨她。
“嗐,酒阑是个死脑筋,她喜欢谁我又能拿她怎麽办呢?晏三你附耳过来。”傅子初用白葱一样的手指敲打着太阳穴,然後对晏三道。
“你先找到晏二和长孙氏,然後……”
她与晏三吩咐了几句,这是她觉得最好的处理方法,既然不能伤害未央帝卿但又不想看见她,与其将她送远,不如让她再也无法出现在子笙的面前。
晏三毫不犹豫地飞身离开。
晏翠对说一不二的傅子初怕得紧,眼前的女人虽然和她一样是内子,但却不是她能置噱的存在,甚至她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与她和失忆的小殿下待在一起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好了,处理好了金昌国的帝卿,我们现在就上山去看看我可爱的小侄女吧。”
傅子初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琥珀色的眼眸都深邃了许多。
她一连说了两次,晏翠如梦初醒,顾不上担忧少夫人的心情,反正一旁这几人的肩上还扛着不知生死的小少主。
少夫人应该是安全的。
晏翠擦了擦眼角的汗,讪笑着将傅子初引上百险山。
当轮椅在山坡不好行动时,傅子初一袭月白袍突然站了起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晏翠都快要惊呆了!
原来傅子初不是双腿残疾,她只是有腿疾,并不代表她是个瘸子啊!
认清这一事实的晏翠捂住了连,呜咽连连。
傅子初耸肩一笑,毫不在意。她顽劣的样子,倒有几分像骄傲时的傅子笙了。
……
“唔……”傅子笙从昏迷中醒来。
屋子里传来婴孩的啼哭和女人说话的声音。
傅子笙有些懵,努力挣开了沉重无比的眼皮,然後她看到一个女人背靠着她坐在床头,用双手举着一个女婴在逗弄。
女人臀盂丰硕,腰身细且直,紧致的白衣上没有一点褶皱,看着是个严谨的人。
可她却坐到了傅子笙的头发上,让想要起身的傅子笙一个踉跄跌回被褥中,头皮扯得生疼。
“嘶——”
傅子笙的痛呼引起了屋内几人的注意,傅子笙擡起头,将她们几个认了出来。
惨兮兮趴在窗边软榻上傻笑的程百万,冷着一张脸靠在门边神情游弋的晏五,还有她失忆时认识的晏翠和晏翡,两人安静地站在桌後的角落。
而坐在傅子笙的枕头边,毫不客气压着她头发的人,就是她的阿姐,傅子初。
多年不见……应当说,十四年不见,傅子笙看见傅子初的时候,恍如隔世,干干的眼眶氤氲了。
傅子笙四年前从仙人洞下山後,本想去西幽找傅子初,可奈何傅子初先她一步让六姨给她传了信。当年殿试科考在即,傅子笙若是错过又要等三年,傅子初让她速速带着晏五和霍灵芝去金昌的都城。
一直以来,傅子初给傅子笙的印象,都只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却比她更加成熟稳重的阿姐。
这麽多年,傅子笙在思念故土和亲人的时候,也总是想着傅子初,想着她的阿姐和阿娘在她犯错被母皇惩罚的时候,双双护着她的模样。
傅子笙没变,傅子初也没变,傅子初还是她最可靠又神秘强大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