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打板子
八月初五,中秋将至,金昌国与苍戎国的边疆也因战士们的思乡之情暂缓一二。
近日里,十日一小战,半月一骚扰。
再说金昌国京城的海棠楼,客来客往,人面桂花不相熟。
楼里的元霜姑娘照例在台子上露了个面,简单画了一幅花鸟图,楼里的王妈妈做足了吊胃口的功夫,将潦草的画纸拍了个高价,乐得合不拢嘴。
明眼人都看得出,买画之人毫无雅兴,能花五十两银子拍下只为了博美人一笑,可元霜姑娘冷傲清高从不恩客说半句话,买画之人乃是真真切切的冤大头。
衆人群笑,熙熙攘攘。
看台上的元霜撵着步子,抱着砚台和笔慢悠悠地走回房,她身後抱着画板和折凳的丫鬟忍不住跟姑娘说道:“姑娘你看,那女子又来了,她是来看您的。”
元霜寻着丫鬟挤眉弄眼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层楼西南方的圆桌边,无端坐着几个冷清清的人,其中一个人仪表堂堂,正是今天买画的人。
元霜低头朝楼下看时,那人也正好在看她,目不转睛。
元霜沉吟道:“底下的人谁不是来看姑娘的?”
倒不如说,好人家的女子才不会来逛青楼呢,在元霜心里潜意识的鄙夷着这些满口风雅颂丶实则满腹草包的女人。
说出来的话,也满含着对楼下之人的鄙夷。
丫鬟心里怜惜元霜的遭遇,可楼下的女人她都瞧见三回了,哪次不是孤身一人从不叫姑娘,回回来都是白白给王妈妈塞银子,看着确确实实是真心的。
“姑娘你再看看,可是她比别个好看啊。”
“那万一她真的是真心呢?”
元霜闻言,又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傅子笙一二。距离远,灯火亲,她看不分明,直觉那人雾里看花并不真切,心道:“可我要真心何用?我连我自个儿所求都不知,何必承一人之欢而欢,铸半生怨偶痴女?”
再说楼下,傅子笙见长孙燕,起先是满眼欣赏温情,再见她安静作画心无旁骛,内心骄傲;又见她画作出奇,不禁莞尔。
回京三月以来,她惊惧过每月初五这日,也怕过旁人拂拦长孙燕衣袖丶或轻嗤她香馨,可她无论怎麽担惊受怕,长孙燕都能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倒显得她的担心无用。
她拿银子赎人,王妈妈不给,指意加价。
她二次又来,王妈妈却神神秘秘地对她摇着一根指头,说:“上头有贵人指点,这元霜姑娘啊,恐怕就算您是王公贵族,这也是带不走的。”
傅子笙当即明白了,有人给海棠楼施压,不给她赎人,那人必定知道“元霜”的真实身份。
既然王公贵族都做不到,只能是在这之上的某位“贵人”了。
傅子笙回府後,与晏六晏五稍稍一说,便猜出大概。
若非是女皇压着她?
傅子笙第二天进宫面圣,每当提及长孙燕丢失踪迹,长孙啸恨不能立马让她乌纱帽落地。
傅子笙灰扑扑地被骂走,回到晏宅想了一整晚,翌日上朝时看到文武百官最前列的皇太女长孙念慈,心中方才明晰“贵人”是和人。
长孙念慈从何得知元霜,傅子笙并不在意,可她不明白太女为何要阻挠自己救长孙燕。她们素来无冤,近日也无仇。
傅子笙现今又被挂了个空头的右丞,每天也就是上上朝点点卯,连个正经的活计都没有,谈何被太女忌惮?
她拖内官送进玉华宫手信,想借长孙芷柔的口问一问根源,奈何东宫的人严防死守,半刻钟就有宫女把信纸找到她丢到身上。
傅子笙面露难色的又回到海棠楼,只求日日守着长孙燕,见她在楼里无所事事,挑线绣花,逗鸟学画,心里方才安心些许。
她设计,令求美人者知难而退。
但凡初五过後,见过元霜要求王妈妈引荐的人,等子夜过後离开海棠楼,就吩咐晏六将那人套上麻袋捆去黑巷毒打一顿,久而久之,元霜有个偏激暗黑的追求者的事也就传开了。
不幸的是,傅子笙八月初五这晚,盯了一整晚只在最後离场那会儿看到长孙燕好似看向了她的方向,内心激动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