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情形不对,依照新皇瑕疵必报的性子,她那麽恨凤後,肯定会在登基後腾出手对付她。
那个疯女人提早跑路也正常。
可晏一为何还这麽为难吞吐的看着她?
傅子初不免心疑,小心翼翼地问说:“大舅,还有什麽事?难道是笙儿她。”还没有和庞寒云遇见吗?还是她们见了面发生了什麽别的事?
笙儿不止一次为她掐脉,看见她的平坦肚子後,一脸不淡定的偷偷龇牙。
傅子笙不爽庞寒云的心情,她这个双生姐姐怎麽不懂?
可她却偏偏最喜欢笙儿这种喜怒都表现在脸上的样子。
惹笙儿烦心似乎也别有一番风趣呢。
晏一沉默了一瞬,顿了下道:“没有。小少主前不久就到了江淮,与庞寒云于营帐密谈,大少主别担心。”
实际上她没说,傅子笙一见庞寒云,两个人当场就唇枪舌剑,冷枪夹着棍棒的吵了一顿,互相讥讽对方。
晏六的字写得丑,形容那场景愈发的累赘扎眼,让晏一不看还不行,看了一阵心堵。
“那还有什麽事?”傅子初乖巧的放下药材,正襟危坐。
“其实,”晏一一再犹豫,“是商珏的商队,西行途中遭遇了劫匪。三天前傍晚的时候就遇到了一夥身手敏捷的人,她们什麽都不要,也不伤人,当着商瑛和商珏的面劫走了小小主。”
“什麽?”傅子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商珏关了东来客栈,走的又是大道,这一个多月了应该早走出东洲了。难道那夥劫匪一路跟着他们,这个时候才动手?!
那端仪呢?笙儿的崽犊子虽然不和她们亲近,只亲笙儿,但也不应该不哭闹啊?
“但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往回赶的商瑛半夜起夜的时候遇到了蒙面人,把哭得伤心的小小主给还了回来。好像是说,小小主快一岁了,会认人了,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怕带着她怕是领不活她。”
“什麽……”傅子初怀疑自己聋了,可她转念一想,那群人是为抢走端仪而来,孩子哭得快要背过气谁也不愿意见到。
“随後晏五就与我传书,觉得去药庐不安全了,西幽路太远,小小主怕是受不了长途奔波的苦。她们准备改道去江淮找小少主。”
这样做倒也合情合理。
“然後呢?”傅子初点点头,见晏一还有话要说。
难道还有更骇人听闻的变故?
正当她这麽想着,晏一就说:“其馀就是,清辉阁的那位听消息称,长孙啸灵棺出城那天,玉璋帝卿心绪波动较大,刚出了灵堂就在衆目睽睽中摔进了荷花池淹死了。”
“哪个荷花池?现今不是各处的池水都结着冰吗?”她的妹媳妇就这麽倒霉?她不是不记人了吗?为了她的杀母仇人难过个什麽劲儿?
傅子初的脑筋一时没有转过弯儿,坐在炭火边,她的嗅觉都被烟火掩盖了,全身暖洋洋的。
晏一见状,思及她日理万机多年,又是有孕之身,没有想到更多也正常,心中不由得更关怀耐心几分。
“是。荷花池还被封着,但已经有流言传出。”
“猝死的玉璋帝卿应该是被燕倾辞一并带走了。燕倾辞没有我们想的那麽孤立无援,她身後还有人。”
傅子初索然失笑。
她就说,天底下还没有不爱自己女儿的娘亲,如果真的有,那定然是她还没有发现。
两人说到此处,傅子初对晏一叮嘱道:“长孙燕被燕倾辞带走的事,先瞒着笙儿。”
“人各有命。我本想等过两日就让长孙燕假死,将她救出来,让她受到我们晏族人的保护。毕竟这段时日笙儿对她的心意,我还是看在眼里的。”她可不想真的因为一个外来的女子和自己的亲妹妹生分了。
“从前只听笙儿各种夸她好的话,我也以为只是为她说情,笙儿是当局者迷,被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迷了心窍。”
“现在想想,还是莫强求的好。她们若是今生都没有缘分,现在去追也没用了。”
燕倾辞带着长孙燕会去哪里,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