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眼睛,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绝与桀骜,却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
那个在狼居胥山祭天的少年将军。
他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昭华,你想清楚了?此去,九死一生。”
刘纁抬起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死寂的眼眸里,终于荡开一丝涟漪。
“父皇,儿臣的心,在去病走的那天,就死了。”
“一副空皮囊,埋在长安的土里,还是埋在祁连的风沙里,有什么分别?”
她顿了顿,背脊挺得更直。
“儿臣,有一请。”
“说。”
“此战若胜,儿臣归来,想向父皇讨一份恩准。”
“请父皇下旨,将宗儿……归入霍氏宗祠,认祖归宗,承冠军侯香火。”
曹宗。
她与曹襄的孩子,她复仇棋盘上最无辜的一颗子。
让他姓霍。
是她能为那个男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刘彻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准。”
“其二,待儿臣凯旋那日,再向父皇提及。”
“只要不昧良心,不做违背纲常人伦法纪之事,朕都答应你。”
他又睁开眼,盯着她。
“活着回来。”
“朕,亲自给霍氏宗祠,题匾。”
翌日,清晨。
长安西门,风如刀割。
刘纁跨坐在一匹乌骓马上,玄色戎装,沉默如铁。
她身后,是三百羽林卫。
她没有回头。
城楼上,母后与舅父的身影,昨夜已在梦中诀别。
那枚冰冷的阴佩,正贴着她的胸口。
像一颗不会跳动的心脏。
“向死而生,持玉相见。”
去病的遗言,是谶语,是诅咒,也是她唯一的路。
她猛地一扯缰绳,战马长嘶。
“出!”
一声清喝。
她率先纵马,决绝地冲入漫天风沙。
那背影,娇小,却像一柄离弦的箭。
河西大营。
帅帐之内,连呼吸都嫌多余。
赵破奴等一众霍去病的旧部,看着眼前这位身披甲胄的长公主,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