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狂暴的骚膻恶臭,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瞬间灌满了整个窑洞!
两点幽绿、冰冷、充满了贪婪与凶残的鬼火……在破洞上方骤然亮起!
死死锁定了炕角巢穴里那三团嫩黄温热的生命!
声东击西!
另一只!在上面!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李青禾吞没!她想转身!想扑向炕角!想用身体挡住那致命的袭击!
太晚了!
“叽——!!!”
一声凄厉到不似雏鸣、充满了无尽恐惧和剧痛的尖啸,猛地从巢穴中炸响!
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了李青禾的心脏!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扭向炕角!
黑暗中!
只见一道细长、油亮、如同鬼影般的黄褐色身影,如同闪电般从破洞扑下!锋利的爪子如同淬毒的匕,极其精准地、狠狠地……抓向巢穴中一只刚刚惊醒、茫然抬起小脑袋的嫩黄雏鸡!
“噗嗤!”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皮肉被撕裂的闷响!
鲜血如同细小的喷泉,瞬间在黑暗中迸溅开来!
嫩黄的绒毛混合着温热的血液,如同破碎的绒花,在昏暗的光线下疯狂飘散!
“叽叽——!!!”
另外两只雏鸡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屠杀彻底吓懵!出惊恐欲绝的尖鸣!小小的身体在巢穴中疯狂地扑腾、冲撞!
那黄褐色的鬼影一击得手!细长的嘴巴死死叼住那只还在微弱抽搐、鲜血淋漓的雏鸡!幽绿的鬼眼贪婪地扫过巢穴中另外两只疯狂扑腾的猎物!细长的身体猛地一扭!后腿如同弹簧般蹬在土炕边缘!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和骚膻,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顶棚的破洞激射而去!
逃!
带着猎物逃!
“不——!!!”
一声凄厉到撕裂灵魂、裹挟着滔天绝望与刻骨怨毒的嘶吼,猛地从李青禾枯槁的胸腔深处炸裂出来!如同濒死母兽的哀嚎,瞬间震碎了窑洞的死寂!
她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前踉跄扑倒!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一片赤红!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剥夺的疯狂,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她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的旧镰刀,如同驱赶地狱的恶鬼,朝着顶棚破洞那即将消失的鬼影……疯狂地掷去!
“畜生!还我鸡——!!!”
嘶哑破碎的吼叫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从她喉咙里喷出!镰刀旋转着飞出,带着同归于尽的狂暴,狠狠地撞在破洞边缘的茅草上!出“哐当”一声巨响!茅草簌簌落下!却只斩落了几根飘散的黄褐色兽毛!
鬼影消失!
只留下破洞外呜咽的寒风,和窑洞内……弥漫开的浓烈血腥与骚膻!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地上!旧镰刀“哐当”一声掉落在身旁。她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炕角那一片狼藉的巢穴。
惨淡的月光透过顶棚的破洞,吝啬地洒下。
枯黄的草茎上,散落着无数嫩黄的、沾着温热鲜血的绒毛……如同被暴风撕碎的绒花。
浓稠的、暗红的血液,如同泼洒的墨汁,浸透了枯草,在冰冷的土炕上肆意流淌、蔓延,勾勒出绝望的图案。
巢穴边缘,一只嫩黄的雏鸡身体被撕开大半,小小的内脏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早已失去了所有生机,小小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乌黑晶亮的眼睛空洞地睁着,倒映着破洞外灰暗的夜空。
另一只雏鸡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巢穴最角落,脖颈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在疯狂的冲撞中撞断了脖子。
只有一只……不知所踪……或许是被那黄褐色的鬼影叼走……或许是在混乱中钻入了炕洞深处冰冷的柴灰堆里……
血羽满地。
生机断绝。
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李青禾的心脏!扼住了她的呼吸!她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出压抑的、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挤压的“嗬嗬”声,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深陷的眼窝里一片赤红的死寂,如同燃尽的灰烬!
小树小小的身体被那声凄厉的嘶吼惊醒,茫然地坐起身。当他的目光触及炕角那片血腥狼藉时,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骇!小小的嘴巴猛地张开,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破了枯黄的眼眶,汹涌而出!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失去的剧痛,疯狂地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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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姐……”一个带着巨大哽咽和绝望的、梦呓般的嘶哑声音,极其艰难地从他被泪水堵塞的喉咙里挤出。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小树的呜咽如同最后的引信,瞬间引爆了她胸腔深处那团被绝望和怨毒压缩到极致的……狂暴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