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这亏也是吃上了。
宋怀瓷无力地重新躺好。
温热的血珠从破口争先恐后地涌出,手臂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剩肚腹处的疼痛难以忽视。
宋怀瓷只能将手按在床单上粗暴止血,强迫自己入睡,试图忽略肚腹处的疼痛。
这会儿折腾来,那下折腾去。
宋怀瓷觉得自己还没睡上多久,杜姐的敲门声便将他惊醒:“怀辞,九点了,今天要上班吧,该起了。”
宋怀瓷睁开眼睛,下意识想坐起来时,肚腹的伤处使他出短促痛声。
这道没收住的痛声被杜姐听见,敲门声明显急促起来,声音也带上急色:“怀辞?咋了?我能进来不?怀辞啊?”
宋怀瓷还没缓过来,痛觉黏合了他的唇,使他不出声。
屋里好半天没了动静,就在杜姐忍不住开门闯进去的时候,房门却先被人打开了。
宋怀瓷脸色不太好,唇瓣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失了血色,只是依然笑着,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杜姐急忙询问他:“咋了这是?我刚怎么听见声儿了?咋这么慢出来呢?”
宋怀瓷疑惑地看她,继而笑道:“杜姐听错了,我刚刚在收拾昨晚看的资料,这才慢了点。”
他的身体严严实实挡住门缝,令人难以窥见房间里的狼藉。
手里捏着纸巾,遮住被清水冲洗后的伤口,否则满手干涸的血,实在太吓人了。
他怕痛,手头上也没有趁手的工具,靠自己很难下手把玻璃碎片夹出来。
杜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道:“那咱下楼吃饭?”
宋怀瓷笑容和煦地点头,关上门,走在前头。
直到坐在餐桌前,宋怀瓷光是忍耐着那阵撕裂般的疼痛就忍得脱力。
说是狱牢中的酷刑也不为过。
宋怀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杜姐几人面前强装无事。
他不记得自己这么要面子啊?
早餐吃得很少,杜姐她们聊了什么,宋怀瓷也没听进去多少。
宋怀瓷只记得挺直腰脊上楼的过程很痛苦,换衣服的时候手臂伸展很痛苦,弯腰换鞋的时候也很痛苦。
到了车上,他等着吴叔把特产拎上后备箱,上车系好安全带,习惯性告知一声:“那咱走了?”
宋怀瓷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说道:“走吧。”
宋怀瓷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好像调整气息可以稍微平复一些疼痛。
靠不靠谱不知道,反正宋怀瓷在昏昏沉沉中想起来就下意识照办了。
好像确实好了那么一点。
聊胜于无吧。
等车到了公司楼下,宋怀瓷已经又睡了一轮。
吴叔看着宋怀瓷憔悴苍白的面容,有些心疼和不忍心,但都到公司楼下了,吴叔也只能叫醒宋怀瓷。
宋怀瓷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叫吴叔先下车把特产拎出来,自己慢吞吞地挪下车。
宋怀瓷带上吴叔一起走进碧上,前台看见宋怀瓷,叫了一声:“宋总。”
宋怀瓷强撑微笑,对她颔示意,和吴叔走进电梯。
电梯升上四楼,吴叔帮宋怀瓷把特产放在办公室会客区的桌上,说道:“就放这儿了昂,我先回去,有需要随时叫我过来。”
宋怀瓷坐在沙上,说道:“好,注意安全。”
在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宋怀瓷立刻躺下来,尽力蜷缩起来,忍耐着逐渐平复下来的钝痛。
上臂和肘关节处也开始一阵阵的泛疼,尤其是弯曲时,肘关节疼痛更甚。
宋怀瓷闭上眼睛,暗道麻烦。
蓝宣卿去催资料,走出电梯时正好撞见准备返程的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