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喻北言那里刷到的指数屈指可数,不过借助谢知津或许还有用一些。
喻北言爱权永远大于任何东西。
但喻姜和喻昭……鸦青的睫毛小扇一样垂落,喻棠呼出一口浊气,捏了捏手指,有了点主意。
垂下的水晶吊灯映入琼花般的光泽。
喻北言回来时,家里没有一个人迎上来。
本来就闷着一肚子气,他又开始想起来喻棠。
大儿子的傲气和小儿子的张狂,都是从很小就能看出来的性子,只有喻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桌面上的温水,和柔润细无声的陪伴都让他透过那张脸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沈一梦的眼睛很漂亮,是很纯粹的黑色,像是黑色的宝石,纯粹、干净,看人时也无比专注,会让人认为自己被全心全意的在乎。
俗套的故事开局实际并不怎么浪漫,或者说是一个陷阱。
被妻子发现以后就及时抽身,毕竟……妻子能够给他的助力更多……更多,他们联姻会让喻家更上一层楼,但不管和那个女人相面而对,最后都会想到沈一梦。
在剩下喻姜以后,喻夫人不再作不再闹,他继续联系她。
得到的只有无穷尽的空号。
至于妻子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那时候刚毕业的沈一梦工作时总在碰壁,不管简历写得多么出彩漂亮,最后连进入面试的资格都没有,能从事的动作就是一些重体力的,当服务生,因为长相的原因还总是要被骚扰,工作换了又换,他哪怕内心愧疚,也没办法做出什么。
喻夫人的占有欲很强,铁了心不会放过沈一梦。
是他说谎了。
他说……沈一梦给他的酒里下了药。
那段时间,歇斯底里的咒骂都在他的沉默中愈演愈烈,喻夫人抱着喻姜的头,说:“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像你爸爸一样做个负心汉,要是遇到你爱的人,你喜欢的人,一定要忠诚。”
他很无奈地忍受着一切,妻子是名门千金不说,长相也是顶顶的出色,这件事的确是他有错,那些意有所指、指桑骂槐的话,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听不见。
但不知道是不是耳濡目染,喻昭和喻姜就真的再也没有交往过任何的对象。
喻姜且不说,年纪还不算大,但喻昭这么多年,硬是一点欲望都不肯展露。活像是一台运行周密的仪器。
心脏鼓鼓涨涨的,有些难受。
昨晚的梦里,他梦到一梦的眼,和托付孩子时的场景。
小小的咖啡馆中,沈一梦穿着制服,和他相面而坐。
“一梦,你在这里工作吗?”一梦还是那么美,哪怕生过孩子后,身上增添了一丝母性。喻北言一坐下来就说。
沈一梦露出嘲讽的笑:“是啊,拜你所赐,你满意了吗?”
喻北言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还没说话,沈一梦就打断他:“我生了一个孩子,你能带回去帮我养吗?我可能……”
她柔美的脸上有些病态地苍白,挤出一丝苦笑。
“我可能活不久了。”
喻北言眼睛怔了怔:“你生了我们的孩子,在哪里?让我看看。”
“小棠还没下学,你要去看吗?”沈一梦眼睛薄红。
他们一起到了幼儿园,这一片的幼儿园很便宜,园内只有彩色的滑梯和旋转木马,一个木马都要一对小孩子争着玩。但站在角落中的小孩是最漂亮的一个,皮肤很白,眼睛很红,就像是洋娃娃从橱窗中变成了活的。
稚嫩的童声尖叫着:“给棠棠让个位置,让棠棠先滑。”
“你坐我的、我的木马,好不好?”
就这样,最漂亮的小孩被拥着坐在了话题上,带着小小的渔夫帽,唇角翘起。
但刚滑下,就看到了沈一梦。
他伸着双臂跑回来:“妈妈妈妈妈妈。”
又被几个小朋友带了回去:“我有糖,也给你一颗,草莓味的,可好吃了。”
沈一梦哀伤地看着喻棠,“你确实欠了我很多,但你要帮我养好棠棠,如果亏待了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童言童语却不让人厌烦,喻北言看向幼儿园内,那的确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讨厌的,谁看到后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喻北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那是……他和一梦的骨肉。
“好,我答应你,棠棠和喻姜和喻昭的待遇一样,我绝不会厚此薄彼。”
但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沈一梦。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讯。
所以,他没有对喻棠好,沈一梦就来报复。
他难得推开喻棠的房间,那间房间就是保姆房改的,很小,也简陋,房间内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的心里没来由一阵恐慌,他哆嗦着双手,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给喻棠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