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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锦盒盛满人情薄笑语难掩暗潮生(第1页)

秋风一日紧似一日,园子里的残荷早已收拾干净,露出些寒瑟瑟的水面。

太太吩咐我将新得的几匹江宁织造府进的软烟罗,分送给各位姑娘并姨娘们做些秋冬的里衣。

我抱着布料,一处处送去,最后才轮到赵姨娘屋里。

赵姨娘住的那两间厢房,位置有些偏僻,门前几丛秋菊开得倒好,金灿灿的,在一片灰蒙蒙的色调里显得格外扎眼,却又透着一种孤芳自赏的寂寥。

我掀帘进去时,赵姨娘正坐在炕桌边,手里摆弄着几样东西——一匣上好的松烟墨,两支湖笔,还有几块颜色鲜亮的姑苏绣帕。

她低着头,指尖在那光滑的墨锭上摩挲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种混杂着得意与满足的神情,连我进来都未曾立刻察觉。

“姨娘。”我轻声唤道,将布料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太太让送来的料子,给环三爷和姨娘做衣裳。”

她这才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笑意,忙道:“哟,是袭人啊,快坐。又劳烦你跑一趟。”

她的目光落到那几匹颜色沉稳的软烟罗上,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手中那些精巧的玩意儿,那笑意便更浓了些,带着几分比较后的优越似的。

“不妨事,”我温声答,“姨娘这儿倒热闹,得了这些好笔墨。”

听我提到这个,赵姨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将东西往我跟前推了推,压低了声音,却又掩不住那话里的兴奋:“可不是!你瞧瞧,这是宝姑娘才打人送来的!说是她哥哥南边带回来的土仪。啧,怨不得人人都夸宝姑娘会做人,大方,有见识!你看看,这么些门儿,挨个送到,一处不漏,连我们这样……”

她顿了顿,像是意识到什么,将后半句“没时运的”咽了回去,只含糊道,“连我们都想到了。东西虽不顶贵重,难得是这份心!周全,展样!”

她絮絮地说着,又将那绣帕抖开,对着光看那细密的针脚,脸上的每一条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

我却注意到,她说“连我们都想到了”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一种长久被忽视后骤然得到关注的、近乎受宠若惊的激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这份“关注”来源的刻意维护与夸赞。

“若是那一位,”她的话头不知不觉就转了,嘴角撇了撇,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不屑,“眼里哪有我们娘儿们?正眼也不瞧的,还想她送东西?哼。”

我知道她指的是林姑娘。心下微叹,林姑娘性子孤高,心思又全不在这等人情世故上,加之体弱多病,少与赵姨娘这类人周旋,落在对方眼里,便成了“目中无人”。

这府里的人心向背,有时就系在这些细微的、物质的给予或忽视上。

赵姨娘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直气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的主意,眼睛又亮了起来,脸上泛起一层红光。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样东西收拢,用一块半旧的帕子包好,对我笑道:“你坐,我往太太那里去一趟,也让太太瞧瞧,宝姑娘是多么有心的人。”

我知道拦不住,也不想拦,只点了点头。她兴兴头头地去了,那脚步都比平日轻快了几分。

我留在屋里,环顾这略显逼仄的屋子,空气中还残留着她方才兴奋说话时带起的微尘。

那几匹太太赏的软烟罗,颜色庄重,料子也好,此刻却静静地躺在凳子上,仿佛被主人遗忘了。

比起宝姑娘那透着“新鲜”与“看重”的笔墨绣帕,这惯例的、带着上位者赏赐意味的布料,在赵姨娘心里,分量恐怕是截然不同的。

没过多久,我就听见脚步声回来了,却比去时沉重了许多。

帘子一掀,赵姨娘走了进来,脸上那层兴奋的红光早已褪尽,换成了灰败的青色,嘴唇紧抿着,眼里是压不住的羞恼和失望。她一声不吭,将手里那个帕子包重重地往炕桌上一丢,出“噗”的一声闷响。

“这个又算了个什么儿呢!”她终于忍不住,对着空屋子咕哝了一句,声音干涩,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那几件无辜的东西。

随即,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胸口起伏着,独自生起闷气来。

我默默地倒了杯温茶放在她手边,她没有碰。

我知道,她兴冲冲地去王夫人那里“卖好”,定然是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太太是何等样人,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一句“你自管收了去”便足以将她满心的得意与献媚打回原形,提醒着她终究只是个“收了去”的姨娘罢了。

方才因那点礼物而生出的、虚幻的“被看重”的喜悦,此刻被现实冷冷地戳破,只剩下一地难堪。这以物喜,因人悲,起伏之间,尽是卑微者挣扎求存而不得的苦涩。

从赵姨娘处出来,我心里也有些闷闷的。路过凤姐奶奶院门时,正遇见莺儿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空了的食盒。莺儿见了我,脚步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未褪的惊疑。

“袭人姐姐。”她凑近些,低声道,“你可知道二奶奶那边怎么了?我方才送我们姑娘让给巧姐儿带的点心进去,看见二奶奶坐在那里,脸上一点笑模样也没有,绷得紧紧的,眼神利得吓人。我放下东西赶紧出来,悄悄问了小红一句,小红说,二奶奶刚从老太太屋里回来,就这样了,还把平儿姐姐叫进去,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子话,声音低得很,也听不清说什么,但那气氛……吓人得很。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凤姐奶奶是府里最要强、最善于掩饰情绪的人,等闲事情绝不肯露出这般形色。她刚从老太太屋里回来……老太太屋里能有什么大事,让她这般动气?

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琏二爷偷娶尤二姐的风声,还有尤三姐那桩血案……莫非,与此有关?还是府外又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各人有各人的事,咱们哪里知道,也管不了。”我压下心头的疑虑,对莺儿说道,这话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快回去伺候姑娘吧。”

莺儿点点头,带着满腹疑惑走了。

我站在原处,看着凤姐奶奶那紧闭的院门。

秋阳斜照,将那朱红门扇照得亮,却暖不透里面透出的森森寒意。方才赵姨娘屋里那点因小恩小惠而起的悲喜,与眼前这扇门后可能隐藏的、真正关乎家族兴衰荣辱的惊涛骇浪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同是这深宅悲剧里不同声部的哀音。

这府里,表面上看,因着薛家大爷归来、礼物分,似乎处处透着人情往来、姐妹和睦的热络气。

可底下,失意者的怨怼,管家的震怒,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气,却如地底的暗流,汹涌交织。那份“喜”,薄得像一层窗纸,轻轻一捅,后面便是望不见底的、冰冷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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