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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弃子人生11（第2页）

黑暗中，他缓缓勾起唇角，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这牢狱，困得住他的人，却困不住他布下的网。

夜色渐浓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狱卒端着馊饭走了进来，脚步虚浮，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慕容凛。走到牢门前，他假意绊了一下，食盒摔在地上，碗碟碎裂的声响里，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慕容凛脚边。

慕容凛不动声色地将纸条踩在脚下，待老狱卒骂骂咧咧地走远，才弯腰捡起。纸上只有寥寥数语：“赵虎犹豫，需加筹码。”

他冷笑一声，指尖用力，将纸条捻成碎屑。赵虎那厮，贪生怕死，又贪慕荣华，当初许他的兵部尚书之位，怕是已经镇不住了。他摸出藏在髻里的一枚金令牌，这是先帝御赐的信物，能调动京畿卫戍的三分之一兵力，也是他拿捏赵虎的最后一张牌。

三日后，另一封密信被塞进了赵虎的书房。信中，慕容凛一边以金令牌相诱，许他事成之后裂土封侯，一边又附上了赵虎贪墨军饷的账册副本，字字句句，皆是催命的利刃。

赵虎看着信，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猛地将信纸攥紧，纸页划破了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暗流涌动。茶馆酒肆里，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流传起各种流言。有人说皇帝沉溺酒色，宠信奸佞，苛捐杂税逼得百姓家破人亡；有人说北方蛮族大军压境，朝廷却封锁消息，只等着城破之日，将百姓当作炮灰。流言愈演愈烈，人心惶惶，就连街面上的商贩，都早早收了摊子，紧闭门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藏在天牢里，精心编织着更大的阴谋。他让心腹模仿王砚书与温知远的笔迹，伪造了数封“通敌书信”，信中言辞暧昧，句句指向二人与慕容凛勾结，意图颠覆皇权。又寻了宫中老太监，骗得一方先帝的旧印，炮制出一份所谓的“血诏”，诏书上，字字泣血，写着先帝嘱托慕容凛“若新帝昏庸，可取而代之”的“遗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慕容凛掐算着日子，选定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夜，乌云蔽月，连星子都躲得无影无踪。亥时三刻，天牢外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梆子声，那是约定的信号。

早已被买通的狱卒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牢门的锁，铁链落地的轻响在寂静的牢狱中格外刺耳。慕容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他接过狱卒递来的夜行衣，三两下换上，又从怀中摸出一柄淬了毒的匕，藏在袖中。

“走吧。”他低声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与此同时，京城的朱雀大街上，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火把映红了半边天，赵虎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率领着数千京畿卫戍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杀去。士兵们的铠甲上，都系着一块白布，布上写着四个大字——清君侧，诛奸佞！

“杀！诛杀王砚书、温知远这两个奸贼！还我大靖朗朗乾坤！”赵虎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裹挟着风声，传遍了整条街巷。

百姓们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喊杀声，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躲在门缝后，胆战心惊地看着火光冲天的街道，哭喊声、尖叫声、兵刃相接的慷锵声，交织成一片人间炼狱。

慕容凛逃出天牢后，直奔赵虎的军营。他换上一身铠甲，跨上战马，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看着眼前潮水般涌向皇宫的士兵，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龙椅的模样。

皇宫之内，警报的鼓声刺破了夜的宁静。乾清宫里，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脸色铁青，手中的奏折掉落在地，出沉闷的声响。

“逆贼！慕容凛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皇帝气得浑身抖，声音都在颤，“传朕旨意！令禁军统领率御林军死守宫门！再传温知远、王砚书即刻入宫议事！”

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层层宫墙，朝着宫外飞去。

而此刻的靖安侯府，烛火通明。王砚书与温知远正对着一张粮种推广的舆图，低声商议着。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焦急的呼喊：“侯爷！温大人！宫里急诏！慕容凛动兵变，已率叛军攻向皇宫！”

两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变。

温知远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沉声道：“没想到慕容凛如此丧心病狂，竟真的敢起兵谋反！”

王砚书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佩剑，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入宫！”

他太清楚慕容凛的手段了。这场兵变，绝不仅仅是为了逼宫夺位，更是冲着他与温知远来的。一旦慕容凛得逞，他们二人，定会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挫骨扬灰，永世不得翻身。

两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街道两旁，房屋被烧得噼啪作响，百姓们扶老携幼，四处奔逃，哭喊声此起彼伏。王砚书看着眼前的惨状，眼底的寒意更甚。慕容凛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惜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当真罪无可赦！

皇宫外，厮杀正酣。禁军将士们手持长矛，死守着宫门，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叛军人数众多，且有备而来，一次次地朝着宫门起猛攻，禁军将士们浴血奋战，身上的铠甲染满了鲜血，却依旧死死地守着防线，寸步不退。

王砚书与温知远挥舞着佩剑，斩杀了数名拦路的叛军，好不容易才冲破重围，冲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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