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嫄自觉她没沈谨那么疯,她顶多玩玩男人,于身心也无碍。
第二日早朝。
姜嫄昏君派头十足,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从不上朝。
但朝政诸事还是得有人来议,不然这世道早就该乱了。
故而臣子们都是汇集在偏殿里,再由着沈谨和裴怀远一一处理这些事。
当天一夜未眠的俞丞相颤颤巍巍地提起了让天下女子皆可科举,入朝为官这事。
偏殿顿时一片寂静,安静得连根针都能落下。
绝大部分臣子们下意识反对,可窥着坐在主位的沈谨一言不,又默默将反对之辞憋了下去。
只需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老古板俞丞相能提出这事,必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姜嫄刚刚登基之初,就提过女子入太学之事,当时也是一片反对,但最后还是落实了下来。
因为朝堂里真正掌权有声望的人,全部都成了女帝脚下的狗。
虽然到现在寒门女子有些人还是上不起学,但贵族女子已然能同男子一样在太学学习功课。
这才多久,就又要提出让女子入朝为官。
偏殿里的众人沉默不语,但都在等一个出头的人反对。
可等了半晌,也无人反对。
无他,只因当年提出女子入太学之事,同样遭到了群臣反对,为闹得最凶的全被姜嫄那个疯子杀了。
当时璇玑阁前跪了一排排的人,姜嫄砍到第十个脑袋时,突奇想开始逼着他们杀自己儿孙,最后这事也就无人敢反对了。
那雨天可怖情形众臣子到现在都记得,怎么也没想到那么瘦弱的女子,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人脑袋砍了,宛若地狱来的罗刹。
“既无人反对,那明天春闱就这么办吧,男女同考,依旧由裴太傅主考。”沈谨敛眸,敲定了此事。
又处理了各项事宜,众臣子皆是散去,沈谨倚靠在檀木椅上,沉默许久,却还是打道回府。
他独自走过抄手游廊,挥退了仆从,继续如往常般在茶室里酗酒,服用五石散。
他泼墨长散落如瀑,面容如谪仙,身体热,昏昏沉沉地躺在席上,等在姜嫄来梦中与他相会。
只有在梦中,他的妹妹才能彻彻底底属于他。
姜嫄推开房门时,扑面而来浓重的木兰幽香混杂着麝香味,随即就看到瘫倒在席子上的沈谨。
他眼尾洇着妖异的红,沉沉昏睡着,身边还有半包未服用的五石散。
她自然而然坐在沈谨身边。
姜嫄好奇地对着酒壶饮了口酒,烈酒烧心,辣得她眼泪汪汪,又随手拿起纸包着的五石散,好奇地打量起来。
她还未来得及闻闻什么味道,手中的五石散就已经被人劈手夺走,扔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扑面而来的馥郁兰香,沈谨已经把她钳制在怀里,咬着她耳朵恶狠狠道:“妹妹,连五石散都敢乱碰,连梦里都要来折磨哥哥?”
“哥哥,这只是梦而已,在梦里我也不能碰吗?哥哥能碰,我为何就不能碰……”姜嫄眼巴巴地看着他,乖巧地倚在他怀里。
“梦里也不成,哥哥将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服毒自杀的。”沈谨声音迷迷糊糊的,也根本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只是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将她越抱越紧。
自从上回姜嫄说要给他赐婚后,两人不欢而散,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沈谨了疯般想她,却也忍不住恨她的无情。
她总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无止无休地折磨着他。
“那哥哥……为什么要服毒?是为了梦到我吗?”姜嫄察觉到他在解她的衣带,指尖掐着她带着一点疼。
他掌心抚过她的脊骨带起阵阵战栗,让这点疼也成了无法言说的愉悦。
她轻轻咬住唇,低笑道:“原来哥哥想梦到阿嫄,只为了对阿嫄做这种事情……”
沈谨冰凉的唇叼住她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指尖却在四处撩拨着她,“那哥哥该对妹妹做什么事?”
“总归不该是这种事,哥哥许久没来见我,我还以为哥哥不喜欢我了。”姜嫄指尖抚过他脸颊。
“哥哥还要怎么喜欢小嫄儿?”沈谨在梦中行事与往常截然不同,褪去了端方君子的桎梏,甚至于颇为放荡形骸。
他攥住她的手按在了衣袍褶皱处,木兰香氤氲,衣襟半敞,语言勾缠地挑弄着她,“妹妹,这样够喜欢了吗?”
姜嫄身子软地倚在他怀里,指尖游走在他胸膛,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木兰香,不紧不慢地抚慰他,“哥哥,你可千万别死了,要死也得女官入朝后再死……不然哥哥若是死在了五石散里,我就将哥哥埋在璇玑阁的海棠树下,让哥哥日日看着我与别人欢好。”
沈谨想骂她小没良心,却只是将她抱得越得紧,低下头咬住了她,让她也随着他开始颤抖……
待到晨光漫过窗棂,姜嫄将手指上的白氵虫在他襟口缓缓擦拭,忽而她咬住他的唇,又极温柔地亲了亲他,“哥哥,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帮我将俞丞相杀了。”
“听说俞相府中有颗罕见鲛珠,哥哥取来赠我可好?”
姜嫄说完指腹摸了摸沈谨的唇,懒倦地支起身,没有再管昏睡着的沈谨。
她推开门,踩着满地落花,扬长而去。
她被沈谨撩拨了一身火气,自是要寻个人泄火的。
难得出一趟宫,姜嫄最先想到的就是去寻青霭。
马车慢慢悠悠停在巷口,她踩着矮凳下了马车,朝着青霭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