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理解他的痛苦。
他的痛苦也并不是因为她。
她甚至开始怨恨起他。
裴怀远在乎的永远只有他的孩子。
而她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承受他的指责。
她几步走向前,极亲昵的捧起他的脸颊,指腹拭去他狭长眼角的泪水,语气极温柔。
“我为何要难过?老师怀孕的时候过问过我吗?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又想过我吗?在老师心里我难不难过重要吗?”
“竟都是我的错吗?”裴怀远喃喃低语,怀中死婴的小脸贴着胸口,他试着说服自己。
裴怀远面色惨败,鬓边不知何时生出的白格外刺眼,“可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他刚出生的时候你在哪?他重病的时候你又在哪?”
“老师,你在怨恨我吗?”姜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不可思议地问。
“我怎能不恨你?”裴怀远低头轻哄襁褓,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刚出生时你在同男人怀里快活,他在生死边缘挣扎时你又在哪?”
裴怀远抬头看向她,“小嫄儿,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他的话中带着诱哄,目光极温柔地看着她。
姜嫄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被蛊惑。
可她到底是介意裴怀远爱孩子远胜于爱她。
她未说出口的拒绝,被他的吻堵在了喉咙中。
裴怀远将她压倒在木床上,膝盖抵住了她的腿,让她难以动弹,唇越温柔地吻着她。
“小嫄儿,看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你不想牵牵他的小手吗?”
裴怀远将襁褓放在了她身侧,死婴青紫的小手从襁褓中滑出。
“裴怀远,你已经疯了。”
姜嫄偏过头没有去看。
她隐隐觉得有几分刺激,又有几分厌烦。
裴怀远三句话不离孩子。
他根本不爱她。
“疯?可能吧,我早就疯了。”裴怀远声音暗哑,眼白布满了血丝,俊美的面容变得阴沉可怖。
裴怀远活着的执念,只有姜嫄和孩子。
他身死两次,本以为看淡了许多事。
可现如今孩子没了,方知何为剜心之痛,比落胎之痛更痛万倍。
“裴怀远,你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杀我?”
姜嫄被他按在木床上,动弹不得,乌黑的眸水汽弥漫地看着他。
“杀你?我不杀你。”
裴怀远在她唇瓣又落了一吻,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上次产子失血过多而亡,本以为身死,可却莫名奇妙活了过来。
孩子是昨夜走的。
裴怀远当时痛苦至极,姜嫄根本就不在乎他,他活着的念想也只有孩子。
他想着随着孩子离去,可他……根本就死不掉。
他尝试了四五次,无论何种死法,最后都会睁开眼。
恰好掌管刺杀的暗卫来报。
暗卫亲眼目睹沈谨遭遇刺杀后,提剑去了江边,再回来时衣衫俱湿,一身的血,沉着脸打马回了神都城。
裴怀远隐隐猜测。
沈谨同样死不掉。
这下报仇无望,求死无门。
这挣扎的处境,叫他面目狰狞,无比痛恨。
最后他做了个决定……
他爱抚着她的脊背,在感受到了她的情动,掐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这回我为阿嫄生个女儿可好?”
……
在感受到她的战栗时,裴怀远轻吻着她,“姜嫄,永远……永远留下来陪着我们。”
他抱着她一起攀上了高峰。
脖颈忽然传来剧痛,她死死咬住他的脖颈,牙齿尖利,咬出了一大块血肉,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