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默许般的寂静在宽敞的客厅里弥漫了片刻,直到林将麓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又下降了一小截。
她将空杯轻轻放在沙旁的大理石边几上,出清脆的“叩”的一声,打破了宁静。
随即,她站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走向主卧的方向,姿态依旧从容,但那份工作状态下的紧绷感似乎彻底卸下了。
“过来。”她头也没回,声音淡淡的。
黎烬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她没有去碰那双被她脱下的高跟鞋,只是安静地走在林将麓身后半步的距离,像一个无声的影子,又像一个等待指令的随从。
衣帽间里,灯光依旧明亮柔和。林将麓站在镜子前,微微抬起双臂,是一个示意帮忙的姿势。
黎烬上前,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开始为她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她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指尖灵巧,不会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拉扯或迟疑。
外套脱下,接着是那件真丝立领衬衫,一粒粒精致的扣子在她指间依次解开。
林将麓配合地微微转身,抬手,让衣物顺利褪下。
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彼此平稳的呼吸。
当林将麓身上只剩贴身的衣物时,她没有立刻去拿睡衣,而是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一件丝质睡袍披上,系好腰带。
“去洗澡吧。”她对黎烬说,语气是吩咐,也带着一丝事后的松弛。
“好。”黎烬应道,自觉地走向客用浴室。她知道,主卧的浴室是林将麓的私人领域。
两人分别进入不同的空间,水声隐约响起,又相继停歇。
当黎烬擦着半干的头,换上准备好的棉质睡衣走出来时,现林将麓已经回到了客厅。
她换下了睡袍,穿着一套质地精良的深灰色丝质睡衣裤,更显随意居家。
她正站在酒柜前,手里拿着那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
但这一次,她只往其中一个古典杯里倒了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底漾开,大约一指半的高度,没有加冰,是纯粹又烈性十足的喝法。
而另一个杯子,她只是放在一旁,里面空空如也。
她端着那杯酒,走回沙坐下,然后朝黎烬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杯孤零零放在酒柜上的威士忌上,意思不言而喻。
黎烬的心脏轻轻一跳。
她走过去,端起那杯酒。
液体在杯中晃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更极少喝这种不加任何调和的纯饮,酒量实在谈不上好。
但她没有任何犹豫或疑问。林将麓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暗示。这不是询问,而是要求。
她顺从无比地走到林将麓面前的矮墩上坐下——不是沙,是一个更矮,类似脚凳的软墩,这个高度,让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坐在沙上的林将麓对视。
她捧着酒杯,指尖能感受到玻璃杯壁的冰凉和里面液体的温度。
她看了林将麓一眼,对方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杯子的边缘,等待的姿态。
黎烬低下头,将杯沿凑到唇边。辛辣刺激的气息瞬间冲入鼻腔,她闭了闭眼,然后仰起头,开始喝。
林将麓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孩纤细白皙的脖颈因为仰头的动作而拉伸出优美的线条,喉管处随着吞咽的动作,一下下明显地滚动。
那是一种全然不设防,将脆弱部位暴露出来的姿态,带着一种献祭般的顺从。
烈酒入喉,像一道滚烫的火线,灼烧着食道。黎烬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她没有停,努力吞咽着。然而,浓烈的酒精很快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大约只喝了三分之一,她就不得不停了下来,捂住嘴低低咳嗽了两声,眼眶瞬间泛起了生理性的水光,脸颊、耳根、乃至脖颈裸露的皮肤,都以肉眼可见的度漫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她平时冷白的肤色此刻如同染上了晚霞,眼神也蒙上了一层湿润的雾气。
林将麓静静地看着她。她知道黎烬酒量浅,喝不了这样纯的烈酒。但她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黎烬缓过那阵呛咳,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睛有些无措地看向她时,林将麓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她倾身向前,伸出手,不是去接酒杯,而是直接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掐住了黎烬的下颌。
力道控制得刚好,既让她无法轻易挣脱,又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触手所及,女孩的下颌线条精致,皮肤因为酒意而变得温热柔软,触感极好。
林将麓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扶住了黎烬握着酒杯的手腕,微微用力,引导着杯沿再次凑近那泛着水光,此刻殷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