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喻歌知道他现在没有任何力气,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小司他也未必能够反抗的了,于是她没了顾及,重新弄来一杯掺着血水的茶水,强硬的逼着他喝了下去。
嘴里的血腥味很重,可是还带着她身上独特的幽香,他真不是东西!姜宴州这样想着,毕竟他竟然发觉自己有点儿贪恋这个味道!这让他无法接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喻歌都已经抱扎好了,姜宴州依然双眼紧闭,头更是转到一边,一副不想看她的样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心虚和无力。明明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人是自己,到头来他又做了什么?躺在这里不人不鬼的喝着她的血水吗?
“嘶——”明喻歌见他半天不肯扭过头看她一眼,故意暗中按了一下伤口处,只一瞬,钻心的疼痛便排山倒海般的侵袭而来,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湿润了眼眶。是真的疼啊。
果不其然,这招比什么都好用,姜宴州猛的睁开眼睛,强撑着身体起来,一把拉过她的手心,神色焦急∶“是不是痛的很?大夫呢?叫大夫过来瞧瞧,你懂什么?只是用了止血药,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边就要下床,没成想被明喻歌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会儿他飘出去的思绪慢慢回笼,姜宴州脸色渐渐难看,余光撇到女人似笑非笑的面容,抿了抿薄唇,趁她不备,用了一成力道按了下去,惊的明喻歌立马把手抽出去,怒目圆瞪∶“大人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想要疼死我吗?”
“你方才不就是自己作的?”姜宴州嘴上这么说着,可到底是心疼了,重新拉过小手,眼里的疼惜怎么也盖不住∶“歌儿,你太傻了。”
闻言,明喻歌不甚在意的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大人救奴家那么多次,难道每次也是权衡利弊过后才出手吗?”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放的很低,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又有意无意的抬头瞧他一眼,真真是可怜极了。顿了顿,又听她慢慢道∶“奴家都救了大人了,大人还这么凶。”
瞧着她这幅样子,姜宴州怎么还会再说一句重话,只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怪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平白惹的她又伤心。
姜宴州叹口气,脸色确实比方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就连折磨的他恨不得马上去死的疼痛也在缓缓抽离。
“是我不好。”认命似的把人箍在怀里哄了半天,姜宴州从来没有这么轻声细语过。
明喻歌窝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大人,奴家终于救了你一次。”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泪。她不想让姜宴州瞧见眼角的晶莹,故意低下头,埋在他敞开的胸口蹭了蹭。
姜宴州只觉得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两人抱了好半晌才微微分开一些,他低头看见明喻歌有些惨白的脸色,心疼的要命∶“躺下休息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明喻歌的血真有奇效,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好了七八分,就连身体里乱窜的真气也顺滑不少。
“奴家没事。”明喻歌摆摆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郑焕和景筱好像还是没有回来,奴家再叫人去瞧瞧。”她心里盘算着二人消失的时间也不短了,一来一回都够了,别不是出了什么叉子才好。
话音刚落,卧房的门就被人从外头大力拍打,随之而来的是景筱虚弱的声音∶“小姐,开门,出事了。”
郑焕受伤了,奄奄一息,明喻歌见到他的时候,差点儿尖叫出来。一把尖刀插在晕过去的人正胸口位置偏一点点,瞧着就让人冷汗直出。
“我去叫杜召过来。”姜宴州说话时还在咳嗽,只不过事不宜迟,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脚步很快,带着杜召回到院子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半拄香的时辰。
郑焕人已经被她们挪到了卧房里,杜召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毕竟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的闺房到处都是血迹,看着吓人得很。
“杜先生别怕,这里的血是奴家的。”明喻歌以为他被吓到了,赶紧解释。
这时候杜召才看见她的手心缠着纱布,鲜红的血色侵染出来,明喻歌脸色也是苍白的很。
得!这里头就没一个全乎人儿!还有那个整日跟在明喻歌身边会点儿功夫的小丫鬟内伤估计也不简单。
“郑焕怎么样了?”不过他还是从伤的最重的郑焕先开始诊治,毕竟他的情况实在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