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济?
“除了今日,其他时候还有吗?”
另一个宫女见她被大王问话,支吾答不上来,连忙上来补充道:“回禀大王,令尹大人府上每个时令都会送些补汤给娘娘。”
楚覃的笑意瞬间消散。
萧济那老东西每日忙着扳倒他,哪有闲心关心他后宫的时令?
除了阴魂不散的丑八怪萧勖,总打着庶弟的名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楚覃还在萧济手下求席时,便觉得他碍眼了。
“倒了吧,宫外的东西不干净,以后别端到王后面前。”他不屑地鄙薄道。
宫女们怯生生地应了。
楚覃甩手而去,没走两步又折回身来,脸上由阴转晴。
“罢了,宫中不宜浪费,你送去给芸夫人。今后再有萧府送来的食物,径直送给芸夫人便好。”
“就说是王后派人送去的。”他补了一句,款步走了。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没想到大王还是个通情达理晓世故的。
她二人纷纷松了口气,一同把萧勖的心思往芸夫人的寝宫送去。
作者有话说:
姜妩:楚国还是好人多啊!(大快朵颐)
第89章流光
第一声鸡鸣时,薄紫的天穹还未褪下夜幕。
三声鸡鸣过后,巷尾依稀传来拔闩拨门的动静。
及至郢都街头车水马龙,天边的薄紫已泛起淡淡的玫红,恍若等在越离府门前的妇人脸上的红晕。
妇人年过四十,身形却与二十年前别无二致,光阴大概是从她身上踮着脚尖跨了过去,若不细看,连那眼角眉梢的细纹也能忽略不计。
车夫已靠在车头盹了过去,而她仍炯着双目,不时在街边的沟渠自照抚鬓一番,等着府门大开。
冯崛打着哈欠抽掉门闩,散着筋骨跨过门槛,对着尚且空荡的大街舒服地撑了个懒腰。
“哎,这是……”他看清候在一旁的马车与妇人,愣在原地,“敢问是……”
妇人的一双美目与越离别无二致,像是对着面皮拓上去的。
“莫非您是……我家先生的家母?”他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越离升任掌风亭后,因越无烽而没落的越家复被抬起,越家长子越宸赴任郢都,任职于越无烽最瞧不上眼的文官,一时还上不得殿。
越宸思来想去,此番越家起死回生全系在越离一人之身,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视之如无物,遂将养在外宅的越离生母漆酉一并带来,希冀他母子团聚,也念些越家的好。
漆酉见他年纪尚轻,猜测他口中的先生应是阿离,支吾道:“我、我是阿离的生身母亲,小兄弟,可否带我进去看看?”
“这……先生不在府中。”冯崛一头雾水,不知先生的生母因何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与先生相处至今,从未听他透露过一星半点的家中亲信。
他观这妇人应是越离之母不假,找上门来也不像是讨债的,拦在门外,传出去对先生不大好。
冯崛思索有顷,索性把人领了进去。
越离房中本该空空如也的床榻上,蜷着身子缩着一人,听到外面传来的交谈声,耸了耸鼻尖在身边捞了一把,只捞到两件从衣橱中翻出来的内衫。
楚燎拧着眉心坐起身来,看着满床的衣物怔怔出神……
这个、这个疯子!
楚覃留他住在宫中,他以宫中耳目繁多为由拒了,打了声招呼跑到越离府上偷宿,等着楚覃摆平朝堂,放他出笼。
跟着来的还有骂骂咧咧的医官卜铜,他早早定好了日子回家省亲,被楚燎这么一打岔全泡汤了。
医者一怒五脏悲苦,本就难喝的汤药里更多了些说不出的滋味,夜里楚燎气不过,闯入房中将他从榻上捉起来,对峙一番后讪讪而去,第二天接着老实喝药。
管家冯崛得了越离嘱托要他看着些楚燎,目标送上门来,冯崛省了来回折腾的心思,只在他说要住越离房中时稍加阻拦,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