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被郑绥压在底下。
萧恒脱掉秦灼衣袍时郑绥脱掉他的衣袍。萧恒注视秦灼郑绥注视他。郑绥吻着他注视他。
萧玠有些喘不过气,皱着脸呼吸,叫:绥郎。
郑绥抬起脸,问:什么?
我有些难受。
哪里难受?
萧玠张不开口。
郑绥仍罩在他身上,垂手向下,抚摸着问:这里吗?
他指上生了茧子,萧玠浑身一麻,更说不出话。
郑绥仍低声问:是这里吗,殿下?
萧玠呜咽一声,身子向上一弹。
他睁开眼睛,案上蜡炬已灰。
是个梦。
这是什么梦?
萧玠轻轻喘息,察觉黏腻,心中有些害怕。朦胧间一动,只觉后腰一硌。
是武人腰间的革带。
他浑身一僵,垂头看向身下,自己枕着郑绥的一条手臂。
郑绥衣衫俱全,和他相互枕藉着,这时也睁开眼,见萧玠神色骤然清醒,忙撑身起来,臣酒后失仪,殿下
他要拉萧玠,萧玠却霎时白了脸,揽衣跳下榻,鞋都来不及穿,只道:你再睡一睡,我、我还有事,我该去磕头了,我先走了。
门扇砰地一响,在风中晃晃荡荡。萧玠落荒而逃的背影已然不见。
郑绥手指缩了缩,重新落回膝上,将榻边的甲胄拾起来。
***
阿子不敢走远,一直在隔壁厢房守着,听见门开的动静,还未出去,便见萧玠匆匆跑出院子,好半晌,才见郑绥踏出门来。
听闻这位小郑将军比太子还要小些,看上去却更有年长的神气。此时弦月挂宫檐,郑绥已穿戴好甲胄,将盔抱在怀里,和刚来时没什么分别。只是脸色微酡,看得出浅吃过酒水。
郑绥在屋檐下略站了站,不知想什么,过一会才戴好盔戴,迈步下阶。
阿子在这时候迎上来,问:将军要出宫吗?
郑绥点点头,我本就是无诏跑来的,再逗留下去,只怕对殿下不利。
阿子晓得武将无诏返京是多大的过失,也不敢劝留,只问:将军不等殿下回来?多少知会一声。
郑绥一顿,还是劳烦内官替我转达吧。刚要抬步,又嘱咐:以后别给殿下找蜜煎佐药,看着煮些金银花水。他有肺疾,那些糖饵他吃不得。
阿子连忙应是。
郑绥话毕,却没有立刻走动。他原地立了片刻,终于转过身,我还有一事,要请教内官。
阿子忙道:将军折煞奴婢,有话吩咐就是。
郑绥斟酌片刻,还是道:殿下金枝玉叶,如今旁居外室个中是何缘故,望内官告诉我,叫我走个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