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闻言,不由想起刺史刘肃叮嘱之言,咳了一声:“这便不是我等操心之事了。”
……
入夜时,赵嘉容在官衙厢房内稍作梳洗,吹熄了案前的烛火。
那一线光芒灭去之时,忽觉门外灯影闪烁,一个身影随之悄然入室。
她唇角微勾,却假作不知。在那人靠近之时,她猛地回身,手比做刀,刺向来人的脖颈。
不料他全然不顾颈项间袭来的“刀锋”,一声不吭地径直低头吻了过来。
四下一片漆黑,他起初吻在了脸颊上,又急不可耐地吻上朱唇,疾风骤雨般,占据了她全部的气息。
这亲吻炙热、滚烫,像是竭尽全力地燃烧,光热,让暖意自唇齿间传向四肢百骸。
赵嘉容渐渐有些晕,忍不住下颌微仰起,迎合上去。此举好似纵了火,那亲吻的攻势越猛烈起来。
她忍不住沉溺进这一汪春水之中,脑中的思绪渐渐放空……直至些微晚风钻入凌乱的衣襟,她方清醒了些许。
西北大漠昼夜温差大,夏日的晚风带着几分凉意。而与晚风一同钻入衣襟的还有那炙热的亲吻,一重冷,一重热,磨得人越心痒难耐。
她咬了下唇,忽然轻插住他的脖颈,往后退了几寸,轻哼道:“谢青崖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我准你进来了吗?准你亲我了吗?”
黑暗之中,听觉比视觉更灵敏。
谢青崖揣摩着公主适才之言的语气和口吻,心想她并未动怒,于是又凑过去,耳鬓厮磨:“臣领罚便是。”
未料公主轻推了他一把,兀自站起身,往榻上去了。
他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又思及下晌军帐议事时的情形,不由犹疑了片刻,忖了忖,解释道:“公主,臣今日定下夜袭敌营的计策,并非一时冲动之举。”
公主的面容隐在黑暗之中,瞧不分明神情,只隐约能勾勒出身形轮廓。
谢青崖不敢妄动,立在原地继续道:“这一块的地形臣等早已烂熟于心,臣已设计好数条退路,确保万无一失。纵是有异况,也定然能全身而退。”
话落,静了半晌,方闻公主轻叹了口气。
她在一片昏寐之中,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过去。
他一步步靠近,公主的面容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很平静的神色,不喜不怒。让他越看不透了,心底隐隐有些忐忑。
赵嘉容斜倚着榻,抬手轻抚他的脸庞,道:“谢青崖,你用兵不疑,我用人不疑。我言交由你定夺,便是不疑你用兵之能。”
公主常年握笔持弓,手上有厚薄不一的茧,触及他的脸颊,引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谢青崖闻言,刚松口气,忽觉公主触及了他右脸眼角的伤疤,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往后一躲。
与此同时,耳闻公主又道——
“我今日只是犹豫,明日夜袭,我是否同去。现已想好……”
他心里紧张,捂着伤口退了半步,含糊地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公主说了什么,吓了一跳,猛地起身:“不行!万一……”
赵嘉容不紧不慢地道:“你适才说已确保万无一失。”
谢青崖一时语塞。
“我有分寸。”她道。
他板着脸僵在那不动。
她伸手将他又拽回来,轻轻吻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