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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党党>金殿销香 作者荔箫 > 220230(第6页)

220230(第6页)

卫湘薄唇微抿,折回榻边坐下,见他伸手,又伏进他怀里。

他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揽着她,甚至过于静了,静得让她莫名难受。

她抬眸望一望他,轻声劝道:“你哭一场吧,我陪着你。”

虽则他私下常这样与她称呼,但她总还要守着点礼数,鲜少这般称他。

现下她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悬着三分心的,说完就屏住呼吸,小心地看他的神色。

楚元煜气息一松,直勾勾盯着房梁的神情也骤然松动下来,眼尾蓦地红了。

又过了会儿,她听到一声压抑的抽噎:“小湘,我再没有父母了。”

卫湘听得心里一搐,伏到他胸口,轻轻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太妃身为婆母……是我的第一位至亲长辈,她去了,我便也又没有长辈疼爱了。可这些日子太妃缠绵病榻,只怕也痛苦得紧,如今去了极乐之地,再无病痛折磨,倒也轻松一些……”

她双臂紧紧拢住他,仿佛也想从他的气息中获得一些安慰:“太妃素来慈爱,咱们得好好的,免得她在天之灵还要为咱们操心。”

他缓缓点头,似乎还算平静,但卫湘再抬眸看他时,只见他脸上已有泪痕,又还有新的眼泪淌过,她心里一酸,眼泪也忍不住地又落下来,继而竟止不住,越哭越凶。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哭成了一团,御前宫人们见状早退了出去,只有他们的啜泣声陪伴着彼此。

卫湘心觉自己此时的难过是真切的,她真切地希望谆太妃还在,然而又有那么一闪念在想:他在如此大恸之时都来找她,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是愈发重了。

有他这样的心思,她想要的许多东西都会唾手可得。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又分辨不清自己的难过究竟是真是假了。

第227章揽权一应由皇后与协理六宫的文丽妃、……

皇帝在清秋阁歇到临近晌午才走,卫湘也小睡了一觉,再起身时便换了孝衣,阖宫上下亦已素白一片,处处都透着悲戚。

卫湘命人去小厨房端了一碗清粥几样小菜,心里盘算着这些日子的事,哀伤之余也有快意。

——在这样大悲大恸的时候,皇帝不想旁人,唯来她这里,在她面前将无力的一面暴露无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宫里的位子算是稳当了,只消别落下什么罪无可赦的把柄,她就什么不必怕。

自这日起,宫中为着谆太妃的丧仪如火如荼地忙起来。

丧仪早有无数先例可循,便是依太后仪制入葬也没什么难的。只是旧例都是在京中皇宫操办,如今众人都在行宫,皇帝又因心情沉痛无心去想回宫的事,丧仪就只得在行宫办了,虽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却有诸多细节需要底下人一一安排妥帖,这零零碎碎地加起来就是不少事。

再者又还有宗亲朝臣入宫吊唁的规矩,虽说为免耽误朝政,天子避暑时朝中重臣都会随来麟山,住在各自的别苑,但许多无实权的宗亲仍留在京中。如今丧钟一响,他们都需赶来哭一场才合规矩,在这边有别苑的倒也好办,若哪家没有便也需宫中安排,这又是件繁琐的事。

这些事并不必卫湘操劳,一应由皇后与协理六宫的文丽妃、凝昭仪操办。

但在第一日晚,卫湘就听凝昭仪的人专程来禀,道是皇后虑及闵昭媛悲伤难抑,令她二人近来多照料闵昭媛,丧仪之事就不必她们操心了。

这自是体面的说法。

依那日的情形来看,闵昭媛固然是有人陪着好,但宫中嫔妃这样多,哪就非要协理六宫的嫔妃去呢?便是图她们会办事,也大可不必将两人都安排到闵昭媛身边。

如此小题大做,无非是皇后想将中宫之权收回来。

琼芳与傅成说起此事,颇为不屑。卫湘虽素与皇后不睦,对此举倒不想过多议论,叹道:“皇后贵为中宫又身体康健,本不该有人分权,只是先皇后时便命人协理,后又有谆太妃在上头压着,皇后不好说什么。如今压在头顶上的婆母去了,皇后自然不肯再权柄下移,如今找个体面的说法收了权,也在情理之中。”

琼芳垂眸道:“虽是情理之中,却也太着急了。”

“是,硬说不是之处,就是操之过急了。”卫湘抿笑。

傅成意有所指地道:“陛下正难过,若听了这样的事,大抵是不高兴的。”

卫湘摇头:“陛下本就是手握重权的人,知晓权力要紧。更况且他和皇后原有旧情,皇后这事又办得体面,他不会说什么。”

傅成闻言不再说了,卫湘话锋一转:“可若皇后办事不够周到,陛下的想法便就不同了。”

傅成眼睛一转,心领神会,即刻退了出去。卫湘并没有问他去找谁,因为他能找的应当只有怡嫔的母亲陶夫人,但生事的多半不会是陶家。

果不其然,在谆太妃故去的第三日,卫湘陪闵昭媛同在灵堂守了一夜,晨起才回到清秋阁,就见阁天路早已被差来候着。

卫湘见他眼下挂着乌青,忙招了招手,示意他一同进屋去。

步入卧房,她自顾在茶榻上坐了,示意宫女命阁天路添张绣墩,命他也坐。阁天路年纪尚小资历也浅,连称不敢,卫湘笑道:“你坐下回话本宫又不怪你,累成这样还不知歇着,出了错倒要挨罚。”

阁天路听罢又踟蹰一番,终是坐下了,局促地笑道:“谢娘娘。”

“不妨事。”卫湘一哂,打量着他道,“本宫瞧掌印向来也是体恤宫人的,怎的让你累成这样?”

阁天路苦笑摇头:“近来事情实在是多,御前忙得不可开交。奴年纪小,有师父和师兄们照应,只昨夜没睡,师父自己都有两夜没合眼了。”

“原是这样。”卫湘叹了口气,这才问他过来何事,阁天路说:“师父让奴来与娘娘说个趣事,昨儿个夜里,山脚下的官驿打起来了。”

卫湘一愣:“怎么打起来了?”

阁天路笑道:“说是文远伯一家赶来行宫吊唁,昨日天不亮就到了,因他们在麟山这边并无宅院,便由宫中宦侍安置去官驿。您也知道,近来为着丧仪,满城的达官显贵尽要来行宫,官驿里房间倒安排得下,吃食上一时却忙不过来。这按理行宫中也有准备,由尚食局多加派些人手,一日送上三回也就罢了,纵使有所疏漏,但也算宫里赏的,又逢国丧,谁也不敢闹事。”

卫湘点点头:“是这个理儿,那这文远伯……”

阁天路又笑一声:“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文远伯一家始终没见着吃的。起先他们忍着,只问了几回,官驿那边让等就等着。捱到半夜,才三岁的幼子饿得嗷嗷哭,文远伯看不下去,这才闹起来。”

“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闹整个官驿的人都惊醒了,全涌出来听热闹。”

阁天路低了低眼,放轻了声:“丧仪之事皆是皇后娘娘在操办,闹成这样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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