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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宣誓(第1页)

重新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梅花的冷香,那是属于自由的气息。林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韩瑾瑜正焦急地等在墙角,双手紧紧绞着衣角,见她出来,连忙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问:“四婶婶她……还好吗?”

林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眼神复杂难辨,示意她赶紧离开。

回程的路上,林苏异常沉默。她低着头,跟在韩瑾瑜身后,混在丫鬟队伍中,穿过一道道回廊,走过一片片梅林,却始终没有说话。顾廷灿那句“自由自在地活着”,像一口巨钟,在她脑海中不断轰鸣、回荡,震得她耳膜疼,心口紧。

活着,不难。在这个时代,女子只要安分守己,遵循礼教,依附男子,总能寻得一条生路。

但自由自在地活着,对于许多女子而言,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甚至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顾廷灿是被显性囚禁的鸟,被关在有形的牢笼里,看得见墙壁,摸得着枷锁。而她,以及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子,又何尝不是被各种无形的礼教、规矩、世俗眼光所束缚着的笼中鸟?她们的牢笼看不见、摸不着,却更加坚固,更加无处不在,将女子的一生困在“三从四德”的框架里,困在深宅后院的方寸之地,困在他人的期待与评判之中。

寒风吹过韩府的回廊,卷起落在肩头的梅瓣,林苏却忽然站定脚步,浑身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

经济独立,是打破思想禁锢的物质基础。

那位伟人的话语在此刻有了最鲜活的印证。顾廷灿为何会被囚禁在那方幽院?是因为她的思想离经叛道吗?林苏猛地想通了更深层的关键:作为依附夫家生存的内宅女子,她的衣食住行、荣辱兴衰,全凭韩家的脸色,没有半分属于自己的生存资源。失去了经济自主,便等同于失去了人格独立的根基,当她的思想触及礼教红线时,夫家无需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易剥夺她的肉体自由与思想权利,将她困死在方寸之地。她的反抗,因缺乏经济支撑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只能沦为绝望的喟叹。

反观自身,林苏心中愈透亮。墨兰如今能在盛府挺直腰杆,不再看旁人脸色,不正是因为她掌管的胭脂铺带来了稳定收益,无需再依附父兄与丈夫的接济?桑园里那些曾经逆来顺受的女工,如今敢在泼皮无赖面前拿起棍棒自卫,敢为自己的工钱据理力争,不也是因为她们通过养蚕缫丝获得了收入,不必再为生计忍气吞声?这些看似微小的改变,恰恰印证了那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妇女只有参加生产,才能真正解放自己。

这哪里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这是用无数像顾廷灿一样的女子的苦难与禁锢,换来的血淋淋的现实!被压迫的群体,无论是困于深宅的妇女,还是面朝黄土的农民,若长期处于经济依附状态,终日为一口饭、一件衣奔波挣扎,哪里还有余力去思考自由,哪里还有底气去挑战权威,哪里还有勇气去打破那吃人的旧礼教?生存的压力会像沉重的枷锁,磨灭一切反抗的念头,让人不得不屈从于既定的规则,沦为逆来顺受的木偶。

而经济上的自主,就像是为折断的脊梁注入了钢筋铁骨。当一个人无需再为生计仰人鼻息,不必再看他人脸色过活时,他才敢真正抬起头,审视那些加诸于身的无形枷锁;才敢生出挣脱束缚的勇气,不再畏惧世俗的非议与强权的打压;才真正拥有了思想觉醒的底气,去思考“我是谁”“我想要什么”这样的问题。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林苏的心头。她绝不能再是慢悠悠的尝试,必须更快、更稳、更准,每一步都要踩在刀刃上!

方向要准,不能有丝毫偏差。桑园、织坊,乃至未来要开拓的任何产业,其根本目的都不仅仅是赚钱盈利,而是要为更多女性和底层民众,创造不依附于他人的生产岗位与收入来源。这才是撬动思想枷锁最有力的杠杆,是通往自由之路的唯一钥匙。她必须牢牢抓住“经济解放”这个核心,绝不能在纷繁复杂的琐事中迷失方向。

步伐要稳,根基必须筑牢。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所有产业都必须健康有序地展,管理体系要跟上,奖惩制度要分明,要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能实实在在地看到希望、拿到实惠。只有真金白银的收益,才能凝聚人心;只有公平公正的制度,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地追随;只有稳稳当当的展,才能让这星星之火,真正形成燎原之势。她要尽快完善桑园与织坊的管理章程,确保收益能公平惠及每一位劳动者,让大家劳有所得、劳有所尊。

进程要快,分秒不能耽搁。时间不等人!顾廷灿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幽院里等待死亡,还有无数个“顾廷灿”,在京城的深宅大院里、在乡野的茅草屋中,忍受着不为人知的煎熬与禁锢。她们没有时间等待,她必须争分夺秒,将桑园的成功模式复制推广,将织坊的产业链延伸完善,开拓更多适合女性参与的产业,让更多人有工可做、有钱可挣、有心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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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直了尚且稚嫩的身躯,肩头仿佛扛起了千钧重量,却毫无半分退缩之意。目光穿透韩府的高墙,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名下那些鳞次栉比的桑园,看到了织坊里嗡嗡作响的织机,看到了女工们手中洁白的蚕丝,看到了她们因为有了收入而逐渐亮的眼眸——那里面,藏着对生活的希望,藏着对自由的向往。

她的道路,从未如此清晰。

那就让我,从这最基础、也最根本的“经济独立”做起。

这不再是一个穿越者的随性而为,不再是一时兴起的善举。这是一场有理论指导、有明确目标、有清晰步骤的,针对整个时代女性经济与精神双重贫困的“脱贫攻坚战”!

林苏院子的朱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府外的喧嚣。林苏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只对云舒和星辞吩咐了一句“无令不得入内”。

屋内烛火被刻意调暗,唯有案几中央那盏青铜灯台燃着一簇幽光,昏黄的光晕聚拢在方寸之间,将周遭的雕花门窗、古雅摆件都衬得朦胧,却独独留出一片专注而肃穆的天地。林苏走到妆台前,蹲下身,打开了最底层那只上了锁的乌木箱奁。钥匙在锁孔中轻轻转动,“咔哒”一声轻响,像是开启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她从箱底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红布,那红色夺目而炽烈,在满室暗沉的色调中,如同燃着的一簇火焰,突兀却又带着不容逼视的力量。她坐在脚踏上,指尖抚过锦缎的纹路,那是她寻遍京城才找到的最接近正红的料子,一针一线,皆是她在无数个深夜悄悄缝制而成。

缓缓展开红布,一面小小的旗帜在昏暗中显露真容。布料中央,用细密的金线绣着交叉的镰刀与锤头,针脚算不上完美,甚至带着几分闺阁女子的青涩,却每一针都倾注了她的心血与信念。金线在烛光下闪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像是暗夜中的星辰,映照着她眼底的执着。

林苏起身,走到屋内最洁净的那面墙前——那里没有悬挂名家字画,也没有摆放珍奇古玩,只有一片素净的墙面,正适合承载这份来自异世的信仰。她寻了两枚小巧的银钉,轻轻将红布固定在墙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那面小小的旗帜,与周围雕梁画栋的古雅氛围格格不入,与这封建侯府的等级秩序更是背道而驰。它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烙印,悄无声息地贴在这七百年前的时空里;又像一份沉默而决绝的宣言,宣告着一场孤独却伟大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林苏后退两步,肃立在旗帜前。她微微挺直脊背,尚且稚嫩的身躯竟透出几分如松似柏的挺拔。屋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呼吸因为心中翻涌的情绪而略显急促,却在触及旗帜的刹那,渐渐变得沉稳。烛火偶尔爆开一点火星,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是为这场特殊的仪式伴奏。

她缓缓抬起右手,五指紧紧攥成拳头,举至肩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手臂绷得笔直,每一寸肌肉都透着坚定。目光如炬,牢牢凝视着墙上的旗帜,仿佛能穿透那层锦缎,看到旗帜背后所代表的波澜壮阔的时代,看到那些为了理想前赴后继的身影,看到那条铺满荆棘却终会通向光明的道路。

“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像玉石坠落在青铜盘上,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那声音从她胸腔最深处挤压而出,带着穿越时空的重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更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肃穆,在寂静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没有激昂的伴奏,没有并肩的同志,没有鲜红的党旗台,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封建侯府的深闺之中,对着自己缝制的小小旗帜,重温那铭刻在灵魂深处、融入骨血的誓言。

“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每一句誓言都字字千钧,每一个承诺都重若泰山。她念得缓慢而郑重,像是在与另一个时空的组织对话,像是在向无数先辈倾诉自己的决心。当最后一个“党”字落下,她依旧保持着宣誓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眼眶微微热,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在这一刻,流泪是软弱的表现,而她,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身处异世的孤独,有面对黑暗的悲壮,更有坚守信仰的无比坚定。她清楚地知道,在这里,没有组织的庇护,没有同志的支援。但她更明白,她所宣誓效忠的,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形式,而是旗帜背后那份永恒的理想——是解放所有被压迫者,是追求人人平等的公平正义,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展!

顾廷灿那双盛满绝望的眼眸,桑园女工们拿到工钱时眼中闪烁的欣喜,墨兰渐渐挺直的脊梁……这一切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画面都在印证,她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是值得的。哪怕这条路注定孤独,注定布满荆棘,哪怕她可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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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放下手臂,走到墙边,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粗糙却坚定的绣线,金线的微凉与指尖的温热交融,像是跨越时空的触碰。她低声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仿佛在对自己倾诉,又仿佛在向另一个时空的组织汇报:

“伟人,同志们……我可能回不去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很快恢复坚定,“但请你们放心,我在这里,会继续战斗。”

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这面旗,会指引我,无论身在何方,无论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永不迷航。”

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那面小小的红旗上,仿佛有千军万马的影子与她一同站立,仿佛无数先辈的目光正透过时空,凝视着这个坚守信仰的异乡人。

这一刻,林苏完成了她在这个世界精神上的“归队”。她不再是那个孤独漂泊的穿越者,不再是永昌侯府里养尊处优的四小姐,而是一名肩负着特殊使命的战士。她的战场,就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就在这繁华却腐朽的京城之内,就在这需要被“扶贫”、被唤醒、被改变的整个时代里。

红旗无声,誓言永恒。房间里灯光虽暗,却足以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晨光熹微,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寒,透过潇湘阁的窗棂,洒在青石板地上,映出淡淡的光影。婉儿像往常一样,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走向妹妹的房间——往日这个时辰,曦曦(林苏)早已梳洗完毕,正等着她一同用早饭。她抬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刚迈进去半步,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定在原地,食盒险些从手中滑落。

屋内没有寻常清晨的清爽,反而弥漫着一股浓淡交织的墨香,混合着烛油燃烧后的微末气息。地上、桌上、甚至榻边的脚踏上,都散落着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有的平铺着,有的卷成纸团,有的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上面力透纸背的字迹。墨迹斑驳,有些尚带着湿润的光泽,显然是刚写就不久;有些已然干透暗,透着彻夜未眠的疲惫。

林苏伏在案前,背脊挺得笔直,却难掩肩头的倦意。她穿着一身素色中衣,乌黑的髻松松挽着,几缕碎垂落在颊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是一夜未眠的明证。可她手中的狼毫笔却依旧在宣纸上飞快地移动,笔尖划过纸面,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春蚕啃食桑叶,急促而坚定。她的神情是婉儿从未见过的模样——眼底藏着未散的悲伤,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疲惫,可眼神深处,却燃着一簇执拗的、近乎燃烧的坚定,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心中的一切都倾注于笔尖。

“曦曦,你……”婉儿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纸团,轻手轻脚地走到案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讶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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