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喻歌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随后就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榻边,饶是她的杏眼紧紧闭着,也能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歌儿?”姜宴州试探着叫了声她,不出意外的,没有人回应。映着从窗户缝钻进来的几缕月光,他能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儿睫毛分明颤动了两下。
明喻歌眼睛闭着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伸长耳朵留意卧房里的动静。那人好像起身巡视了一圈,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呷了一口,紧接着又回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她摸不准他的来意,只能装睡。可那人似乎没有一丁点儿要走的意思,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竟然动都没动一下。明喻歌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挨着床褥的脊背略微有些发痒,偏偏又不能翻身,忍的她差点儿一跃而起。
又过了一会儿,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阵悉悉缩缩的声音过后,卧房重新归于平静。明喻歌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屏气凝神的顿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
“不装了?”说时迟 那时快,明喻歌还没反应过来,一张俊脸就突然出现在眼睛上方,姜宴州嘴角噙着笑意,眼底的得意快要溢出来。
只一瞬她就明白过来,方才的动静不过是他故意整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自己露出破绽!这个人……实在是一肚子坏水!明喻歌恼羞成怒的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嘴巴还是硬气的很:“大人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走奴家的窗户,这又是何道理?”
“月下会美人,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歌儿说呢?”姜宴州故意说的暧昧,剑眉冲着她有意无意地挑了挑,分明是“恶趣味”。
明喻歌没想到三两句的功夫她就落了下风,于是撇了撇嘴巴,冷哼一声:“大人莫要成了梁上君子才好。”为着欢欢奶奶的事儿,她对他心存感激,也没有出口赶人。
“我以为歌儿像我思念你一样思念我。”一个不留神儿姜宴州就把她整个人锁进怀中,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扫荡着明喻歌裸露的脖颈,惹起一阵颤栗。
明喻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些不稳:“夜深风露重,大人快些回去歇息,万一着凉了……”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姜宴州原本带笑的脸色猛然一僵,抱着她的双臂骤然勒紧,突如而来的窒息感让明喻歌无法控制的咳嗽不止,她用力拍打着姜宴州的胳膊,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大人,松开!奴家上不来气儿了!”很快她就发现了姜宴州的不对劲儿,喷洒在她脖颈的呼吸灼热的要命,这根本不是一个身体康健的人能有的温度!
“大人?”明喻歌有些慌了,她心中算了算日子,不应该是他发病的时候,那姜宴州是怎么了?
抱着她的姜宴州脸色苍白,原本紧紧环着她的双臂此刻也耷拉下去垂在身侧,看得出来他难受的要命。可姜宴州还是尽力往后退了两步和明喻歌拉开距离,以免控制不住伤害她。
一旁的明喻歌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立马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扬高了些:“大人要去哪?”她一边说一边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郑焕,去给大人煎一副药过来!要快!”
他现下的模样可不就是从前犯病的样子?如若让他跑出去,恐怕走没几步就会急火攻心!
明喻歌听到门外一直守着的郑焕跑的飞快,她略微放了些心。可这次姜宴州犯病好似和从前都不一样,他双眼猩红,握紧的双手不停颤抖。
“出去!”恍惚间,明喻歌听到一声暴怒的声音,是姜宴州在说话:“你出去!”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不知为何,他竟一点儿也控制不了自己,浑身疼的他想直接让人一刀了结了他!
明喻歌明白他这是自尊在作祟,只当作没听见,神情自然的拿起帕子沾了冷水贴在他额头上,顺便安抚了几句:“郑焕已经去拿药了,很快就会回来,大人坚持一会儿。”
“出去。”姜宴州又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来压下心中无处可逃的狂躁。陌生的感觉让他心里不安,害怕会伤害身边人。
明喻歌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柔声道:“很难受对不对?”
“歌儿,先出去。”姜宴州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明喻歌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任凭他软硬兼施,就是不肯离开。
“歌儿陪着大人不好吗?”明喻歌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的说道。
“唔……”下一刻,她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滚烫的唇齿间。